纪实散文
隔离
河北 次贵明
每逢年头岁尾，人们都在回忆所经历的上一年酸辣苦甜，与苦难、不快告别，与喜乐、美好再见；展望来年的美好前景，与信心、希望携手，与拼搏、创新并肩。
而我的去年，则是极不平凡的一年，所经历的隔离之苦，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因腰椎顽疾要在石家庄市人民医院住院做腰椎手术，但按要求必须做两次核酸检测方可入住。
我分别于去年1月2日、4日做了两次核酸检测，最后一次当天就住进了医院，进行了诸多相关检查。医生根据检查情况，决定两三天之内做手术。但因藁城疫情爆发，药品器械运输受限，原定6日的手术推到9日进行。
手术前后，原来我担心手术的成功与否及术后疼痛，余虑重重，但更大的麻烦却不期而至。
因医院奉命收治新冠患者，我于手术第二天下午被迫转往该院分院，当时得疼痛难忍是可想而知的。这真是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我后悔住院手术了；儿子也说，你真会挑时候得病！
祸不单行就够麻烦的了，谁料，但一宗宗麻烦事接踵而来。
11日晚上突然接到市防疫中心要隔离我们的电话。我们就纳了闷了：我们两次核减检都是阴性，而且当天住进医院，并未和新冠患者接触过，凭什么隔离我们？莫非同病房的病友患有新换冠传染了我们？我们向他们投以怀疑的目光，并畏而远之,但被告知人家安然无恙，反倒要求调离病房，躲避我们。
儿子反复追问原因，医生才告诉实情：因为和我们同一天做核酸的人中有人后来的核酸检测呈阳性，我们被定为次密接者。我们被迫挪到单人隔离病房，由医院采取严格的管控措施，隔离期间不得外出半步。饭菜有专人送，水有专人打，东西由专人买，几乎天天做核酸检查。
你说我们倒霉不倒霉，短短几天，相继发生了转院、转病房、被隔离等一连串令人头疼的事。
隔离后，整天病床、厕所两点一线，不是与床平行，就是与墙垂直。寂寞难忍，烦躁透顶，无奈至极。伤口的疼痛与恢复的大事却被抛到了脑后。连上年纪的我都承受不了这些预想不到的揪心事的打击，更何况年纪轻轻的儿子呢？整天嚷嚷着要提前出院，不在这里遭这“云南大罪”。
尤其让他担心的是两个平时就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担心他们的学习搁浅，担心他们的斗殴致伤，担心他们的防疫失控。儿子主张让我在湖北黄石工作的次子回来照顾我，他好放心回家看顾自己的两个儿子。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疫情这么严重，二儿子出的去，进的来吗？大儿子又嚷嚷着要提前出院。提前出院谈何容易？
按常规，这么大的手术至少十五天才能拆线；再说怎么回家？整个石家庄都封路、闭市了，哪里找车？总不能步行回二十多里地的家吧！更何况，出了的市，回的了村吗？
我知道大儿子又在计较二儿子既不出钱又不出力，就让二儿子打来四万元，给他找找心理平衡。
1月12日市疾控中心又通过医院进一步追问我们的行踪，看实在隐瞒不过了，儿子就如实交代了曾于4日下午回家取钱的事实。疾控中心马上通知了我所在地的政府部门，镇政府疾控办人员话于当晚将妻子和两个孙子一并带到栾城隔离。当天傍晚，妻子打来电话说，镇里要隔离她们问我怎么办，我当机立断：按政府决定办！未曾离过家、出过远门的妻子，不知道如何处理家里的猪呀、狗呀，水呀、电呀的等等。在电话里我听到了妻子的哭声，我心里自责和埋怨：都是我造的孽，都是疫情惹的祸；儿子则埋怨我，你真会挑时候住院！
儿子对孩子们的事牵挂愈演愈烈了，心里更加不安了，要不是护士阻拦，他要冲出病房回家。
眼看就要出院了，儿子让我通过关系找一辆车，我分别打了教育局、老干部局的电话，回答都是：非常时期，爱莫能助！我又与村里联系回家的事宜，乡政府的第一次回答是：医院呆着，不要给村里添麻烦！回来也是继续隔离！
在医院呆着？医院是好待的地方？高昂的住院费、医药费、护理费、饭费不说，限制出入的隔离生活谁能消受得了？
乡政府的第三次电话
的态度有些缓和：想回来也可以，但前提是必须有72小时内的核酸检测合格证明，回来后必须到县城隔离十多天。
医院我们算是呆够了，只要让离开医院到哪里去都行。几经交涉，镇政府才答应派车来接。儿子“在外面混了几十年连一个车都找不上”的怨声才算平息了。
19日傍晚，镇政府的车终于来了。我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一步并做两步的上了车，好像回到了家一样。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
在本县城隔离，虽说也是隔离，但同在医院里的隔离大不相同。首先是心情不一样，其次是在生活上更是迥然有别――食宿费全免，且单人单间包房，电视、空调、卫生间齐全；好菜好饭伺候，几乎顿顿有肉，有瓜果，有饮料。比家里的生活好多了。
但让我们惦记的是两个孙子的身体等情况。由于室内温度比家里高很多，空气干燥，16日晚小孙子感冒发烧，体温高达74.8，夜里11点妻子打来电话求援，但我们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干着急，没办法。幸亏护士认识我，人家半夜给量体温，送药物，才使孙子度过了难关，化险为夷。
24日该拆线了，我们又犯了难：被隔离的我们出不去的，请专车专医不说代价太大，就连上级的审批关都过不了。
天无绝人之路，患难遇贵人。了解我们的难处的一个并未拆过几回线的男性护士，自告奋勇地帮助我们解决了拆线难题，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事，我们父子俩异口同声的感慨道；还是好人多啊！还是社会主义制度好啊！
当前，疫情形势依然严峻，希望政府和百姓不可掉以轻心、等闲视之。既要有高度的防范意识，又要采取严密的防控措施。不给疫魔可乘之机。一旦疫魔袭身，要遵守管控规定，积极配合治疗。不耽误自己治疗，也不殃及他人。
2022年 1 月21日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