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螺情缘
卓洲松
说起烧螺,它与我一家有深深的情缘。此时,我静静的打开记忆的大门,畅想着往事。
何为烧螺,它是生长在海边浅滩上的小螺,它身上披着白中带黑旋纹,或是衣装浅棕色,留着长而尖的尾巴,那是小丁螺,而汕尾地区叫烧螺。在那滩头显得不太起眼。但是它们遍及海滩的每个角落。这小螺被捞起而卖到灰窑煅烧成壳灰,那壳灰可用于建筑粉刷等。
孩提时,常常听奶奶说烧螺的故事。"烧螺尖尖,剁尾吸肉甜。烧螺多多入灰窑,只只在煅烧,烧成灰来好建厝,来冬不怕寒啰,厝内暖烘烘。”多么好的一首歌谣啊!这是因为通海的江边的鱼、蟹、虾多了,这烧螺便上不了餐桌。它被人们捞起当贝壳来煅烧。几担烧螺换回一两天的穷人家的开销了。夏天是烧螺繁殖季节,很多穷人家都拿着特制的一把筛,挑着筐子,去江边上捞烧螺了。一担担的烧螺当成贝壳挑到岸上的灰窑卖掉了。卖了几个钱小心翼翼放在腰间的荷包里。然后来回又几趟都这样干。
捞烧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把大筛往江边上使劲按压,用力的往前推,提起筛时,有百来斤重,便洗去污泥,慢慢的露出许多烧螺,最后倒在筐或桶上,或是堆在一处。挑起匆匆地往灰窑走去,可卖钱做生活费用。这烧螺成为穷人家生活的依靠了。
我小时候,父亲忙完了农活,经常带上了我去捞烧螺。我只是个小跟班,只能看的份。很多时候却在抓跳跳鱼和沙马蟹,它们跳和爬的速度极快,很难抓到的,每每都空手而归,白忙一场。扫兴后,还是去拣一些大而白的烧螺回家煮熟吃。每当父亲看到时,都会往兜里掏出一些蛤蜊来。这都是今天晚上最好的饭菜,就是它们了!记得烧螺烫煮腌菜汁特别好吃。剁掉尖尖的尾巴,往螺嘴一吸,那螺肉多么鲜甜,真好吃!吃剩的螺壳还可以当成贝壳积起来,挑到灰窑去换钱呢!不管是大热天,还是暴雨狂降,只要是退潮时候,你都会看到浅滩上,手握大筛的人在捞着烧螺。灰窑里进进出出,那是买卖的交易啊!再把换来的钱买些鱼菜和其他生活用品等,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记得有一件难忘的事。那时社会济经落后,大部人只靠种地和捕捉食物等去换钱补贴家用。等我们稍大一些了,会捞烧螺了。母亲的同伴姐妹把捞来的烧螺用腌菜汁烫煮,再剁去尾巴,最后放在桶中,她挑起往山内(离海远点的周围乡村)卖起来!傍晚时,她高兴地来我家说卖烧螺赚钱的事:买烧螺容易赚钱,而且赚的钱多,还能换回蕃薯、大米、青菜等呢!母亲被说得心动了,想试一试!约定要去卖的时间和行程!我们姐弟几个很高兴,我们拼命地去捞烧螺,放大眼睛精心的挑选烧螺,勤快的烫煮起来。母亲便挑起烧螺在大榕树下等,接着她们往目的地出发了!我们急切盼望母亲归来,心里一直挂念着。
夕照西下,挑担的母亲回来了。我细细看到母亲虽挂满笑容,但额头上有几分痛苦,那也许她走的路太长了,但还强忍着劳累和疼痛,假装很轻松的样子。我们姐弟几个跟着、跳着、说着,好像一支欢迎胜利者归来的啦啦队一样。到了家,母亲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因为她卖烧螺走了几十里路,脚酸肩痛。母亲还时不时说起卖烧螺过程中的趣事来,我们高兴的笑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很难看到烧螺了。这是时代的变迁,烧螺不再返现了。只留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永远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