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闲话(440)
一一千古一脉话诗情
作者:杨忠敏

在我小的时候,家兄买了一本一九五四年出版的《王老九诗选》。书是黑色封面,土红色竖写题名,设计精巧、插图精致、印制精美。那算是我接触到的第一本当代诗诗集。由此,也算对诗有了一点朦朦胧胧的感觉。
在我们这诗的国度里,说起诗歌的创作、阅读和欣赏,那真是源远流长、雅人深智、见解新颖、学术专精、成果累累,形成了人类文化史上独特的现象。
以至于,诗歌成为人类历史的镜子和标杆,诗人犹如星汉和芳草,诗论近于玄学和哲学,把诗变成了文史哲殿堂上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奇葩。 
大文豪鲁夫子讲文学史时,曾考证过诗的起源。他描述出这样一幅场景:一帮众人在抬一根很重很沉的木料,有人“杭育杭育”呼喊,一时众人也呼,步调协调了,繁重的体力劳动轻松许多,于是“杭育”歌就产生了。大家就是大家,劳动是创作源泉,劳动者是诗歌的主人不言自在。这不巜春秋吴越》记载着这样一首诗:“断竹、续竹、飞土、逐肉。”就这么八个字,把备猎的经过,狩猎的场面,成功的喜悦通过简炼而精准、生动而精到的文字描述出来。这里把诗的要素,显示的明白而精确。
几千年发育生长,到了周代初年,为摸清和把握社情民意,专设一职,採集民间诗歌,供统治者了解掌握社会與论。这就为孔老夫子后来阅诗历世,删减编辑《诗经》提供了基础。
诗,称之为经,显然有了经世、经略的作用。十五国风,见证着华夏大地的风土人情、民情民意和民生民俗。而小雅大雅又记载着时代的流俗流向,这些敬天敬地,祭祖祭先的颂歌唱辞,还有民祈民愿的种种诉求,不都是时代的心声么。颂辞为后人留下了政治图腾和政治模版。周、鲁、商的颂辞,让后代人窥见一个个诸侯国理政治国的大体脉络。
因而,诗歌就是一代代人发出的心音,无论是抒情,还是叙事,大致就是“诗言情,歌言志”为是。
《诗•小雅•采薇》记述了一位在外征战多年的老兵,在退役返乡路上一段苦吟。其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句。我们仿佛看到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阳光明媚,杨柳婆娑的春季里,响应周天子号召,毅然决然走向血与火的战场,与犯边的猃狁人作战。经历多年鏊战,他上了年纪,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冬里退伍返乡。诗人紧盯着美好季节的生离死别和严酷时日的告老归来,形成强烈对比。这其中的情,真是五味杂陈,而个中意,真算得上 百感交集。
诗,若抓不住这个"情”字,怎么说,都很难入列。又过了千多年,王维怀着浓浓的友情,写出“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送别诗。场景是“朝雨”,一个浥字,形象地写出了关中初春清晨常见的那种“箩面雨”,也叫雾雨。而其中的“青青客舍”,“杨柳新”……清新之中的阴郁,聚首之间的离别,温情之后的险情,将人的种种情绪都置于一杯酒中。这个更字,真有“从今以后”千般叮嘱,万般祝福。
王老九的诗,充满土语方言,用辞生动活泼,语言通俗流畅,充满着浓烈的乡土气息。诗得靠感情丰富的人去写,诗得有生活阅历的人去读,诗才有诗味,诗才出诗情画意,诗才有生命力。写诗的有各色人等,诗的流派更是层出不穷,但不管么说,少了一个"情"字,文字再考究,都难免味同嚼蜡。
对生活动情的人,才有希望写出情动于衷的好诗。
作者简介

杨忠敏,1950年出生,共和国的同龄人,经历过时代的风风雨雨。就个人来讲,沐浴着共和国的阳光,走过人生一段又一段里程。
军营里,最爱闻靶场上射击时飘出的硝烟味。最终,有幸走上血与火的战场。虽无前辈的艰苦卓绝,也不及先烈血沃中华,算是尽到一份固疆守土的责任。为祖国平安,站哨几十载,算是个合格老兵。
有幸在垂暮之年,生活在风清月朗,政通人和的好时代,常与战友们切磋互励,网上闲聊,真是人生之大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