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三倒拐,过些水洗的日子,阳光也罢,阴霾也罢,日子从未惊动过。庸常的生活,培养出仰视的惯性和远眺的想法。临水而居,长江经过长寿,拜了王爷庙就直奔桓侯宫,望白塔而去。
大河向东,经久不息!
仰视塔式人物,远眺南北风光,三峡截流后,大江越发博大宽宏。在河街或者望江壁观,入眼是巴·清故里“龙寨秋容”,易容为西部钢材基地。群山为床,顺水归道。目光总是越过定慧寺,尽管暮鼓晨钟入云万里,然而,远眺没有边界。日出日落之间,白塔是极致,是宁静,是心领神会。
去白塔,不过一来回;站立与倒下,瞬间而已,人生短暂,不过如此!如白塔屹立百年,罕见!而白塔,穿越两个世纪,越发年轻。霜风洗面,酸雨养颜,更见奇清;长河铸胆,烈日开心,更听太白。那一袭白衣,俊俏,地域,锁妖镇妖,扼不语滩,扶纤绳悠悠,百年太平江面,不惹尘埃。是以,春天早到,与后来者追逐,把个绿树红花摇遍,拾落地果,享自在长生。
村姑是白塔的全部。年轻四溢,活力芬芳。日月决定的白昼与黑夜,处处闪动倩影,围白塔载歌载舞,这矜持的塔啊,含笑不语。任凭金梭银梭簪于发髻,熠熠生辉,心随天地,乾坤自转,银河星云也踏歌而来,尾于姑娘身后,一曲霓虹,天上人间。
这翩翩少年!这耄耋老翁!
观者不同,心得各异。现代工具代步,以四轮攀越赤甲山,风光扑打车窗,透明的注视,透出些冰凉,越高越淡。车道很宽,却是不敢任意方向。该弯则弯,该直就直,更不可随心上下的。如此想来,倒是赤足行走,可抄捷径,少走了弯路。数千年文明史,文化积淀丰厚,若比作中国书画,那一定是疏处可以跑马,密得也不透风的了。浩浩长河,岂能一书一画可以概括、可以概览?历代精品,皆出自命运多舛者、出自亲近土地的赤足。可见,文化多途,也有多种命运。
天清气爽,夕阳点染,江河流金,这岁月的写意,是登临白塔又一壮观。旋踵一百零八步楼梯,螺旋上升,仿佛塔尖有吸力,人就轻盈起来,有得道升天的感觉,有逐渐内敛窄逼的感觉。多想换口气,再攀援。没有退路,只有继续。导游说,登临塔顶了,自然天地就宽了,想换多少口气,都成!不错,当肺部向天舒张时,浊者下沉,清者上扬了。与白塔一体,蓦然地老天荒。
俯瞰长江,白塔流动在长江水面,不禁婀娜多姿。这江的守护神,何时变得那么秀丽?
纤绳过处,桓侯不语,手扒岩勒出道道伤痕。声声慢,步步紧,抬头号子,低头相思!拼足劲与命运抗争,与激流险滩较劲,与一江大水相持,看似匍匐如蚁,被钉在了逆流而生的栈道上,毫无生息,实则吸足日月精华,天地的力量,奋起一搏!
万吨巨轮直上重庆港。李杜载诗酒远去……
豪华游轮悠悠而来,冲白塔示意!有谁问道:“那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涛声依旧……
2010年5月27日下午2:26分 长江之滨

作家简介:张文龙,男,生于六十年代末。曾用笔名圆心、张迦、文殊、南山圆心等。巴渝文化网站长、总编辑。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长寿区作协副主席。 在《诗刊》《诗歌报》《黄河诗报》《人间》《企业文化》《青海湖》《重庆日报》《重庆商报》《西部开发报》《公民导刊》等报刊发表诗文1000余篇(首)。多篇作品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