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

文∽梦在远方

你于1521年3月12日
出生在浙江绍兴府山阴
刚过百日你却失去了父亲
生母是个小妾
被徐家逐出了家门
由于这样的骨肉离分
使你最早体验了
爱的缺乏和世态炎凉
所以有一颗郁抑敏感的灵魂

你天资聪明
六岁读书
九岁作文
指掌之间
万言可就
誉为神童
轰动乡绅
二十一岁入赘绍兴富户潘氏
随岳父游宦广东
协办公文
结交浙粤"越中十子"
文化艺术修养突飞猛进

二十五岁时
徐家产业被无赖霸占侵吞
二十六岁妻子潘氏早逝
又让你气郁苦闷
家破人亡
功名不第
让你体验到了
什么是"兵荒马乱"的青春
但你仍有人间至孝
不顾世俗偏见
接回了自己的生身母亲
你开设私塾招收学徒
任何才学也无补于
生活的茹苦含辛

后来倭寇入侵
你的年事才能
惊动了胡宗宪的总督衙门
你被招入幕府
释放出瘦弱文人胸中
无穷的能量
捭阖着中国历史的抗倭风云
擒获倭寇首领徐海
招抚海盗汪直归顺
但仍然没有改变
你白衣秀才的身份
你经历了八次科举考试
始终不能鱼跃龙门
你的文章嘉靖皇帝都赏识点赞
但你孤傲耿直的孤芳自赏
偏偏得罪了
掌管科举的学政大臣
所以一直被拒于体制之外
让你超越千古的不羁之才
回噬煎熬着你的身心灵魂

胡宗宪倒台你成了无皮之毛
曾是"神童`的称誉成为
别人取笑的资本
你宁愿赴死也不去折眉弯腰
你自虐自狂
彰显着你高傲的灵魂
铁钉穿耳
是万马齐喑的振聋发聩
椎击肾囊是对社会公平的拷问
自杀九次
是一种百年孤独的抗争
九次不死
是中华文脉的绵绵若存

你四十五岁之时
对人生彻底失望
那隐现在似血似泪的墨叶中的《墨葡萄》
点点葡萄无人问津
在母亲苍老慈爱的目光中
你不敢叹风尘
在继妻张氏的皱眉叹息中
你听到的是天雷滚滚
于是你直取灯檠qⅰng刺死了张氏
是迷乱，是失手
是寻衅，是积忿
是纠纷，是矛盾

这是一种语言难以辩解
苍白的失语状态
你为此承担了七年的法律责任
在狱中你完成了
《周易参同契》注释
你用晦涩难懂的语言
注解着人间正道的沧桑浮沉
表达着与屈原一样的《天问》
出狱时你已经五十三岁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五十多岁的徐渭己不是
当年那个叫徐文清
徐文长的徐渭
"青藤"两个字
是多么辛酸的人生三昧
即被主流阳光忽略
也不符合艺术审美
但恣意延伸才是不屈的个性
个性发展永远是你生命的高贵
你还会稽张岱的曾祖父张元忭营救之恩
编辑《会稽县志》
你应同乡兵部主使吴兑之请
到宣化府北地边陲
你与蒙古三娘子筹划俺答部满汉友好
你与戚继光运筹
倭寇的防御已偏向了朝鲜东北
李成梁看重你的军事谋略
让儿子李如松，李如柏
拜你为师才完成了
大将之才的启蒙准备
可惜你毕竟已到花甲之年
由于身体健康原因
已不再适合行伍奔波
身心俱疲神情困顿

你厌倦礼法之士的颐指气使
你讨厌富贵肉食者的卑劣猥琐愚蠢
你与张元汴交恶
你为社交中的不平等摔了酒杯
六十三岁时你重归故里
不治产业
靠卖字画维持生存
有时豪饮酒肆
有时忍饥断炊
一五九三年
七十三岁的你在贫困潦倒中
离开了这个社会
身边唯有一只狗相伴
床上没有一铺被

啊，徐渭
几间东倒西歪屋
一个南腔北调人
你是东方的梵高
你集文学书画戏曲军事
于一身之综合荟萃
你什么都会
就是不会融入你所在的社会
郑板桥愿做伴你离世的那只狗
齐百石恨不能早生三百年
为你铺纸研墨
我不想说性格决定了命运
我只想说
历史人物所有性格的本质
依然是他所在社会的精髓和压缩标本
不用时空穿越
不用历史错位
伟大的人物
终究会抖落历史的风尘
青史高标
熠熠生辉

  2022年元月10号修订于印心书屋

梦在远方：李新明， 河南洛阳汝阳人，崇尚简约，追慕陶行知的平民教育理念，高山仰之（止），景行行之（止），虽不能至，心向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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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之歌，中共党员，1945.1.8日出生，2000年公务员退休，教育工作者，北京市人，热爱唱歌、朗诵，愿用优美的声音歌颂伟大的党和人民，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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