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落榜后,虽然算不上绝望,但也有多多少少的怅然若失。 可是父亲却不,我或许是他永远的希望吧,于是,阴差阳错,在“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时节,我硬是被父亲“推”上了三尺讲台,开始了我“蜡炬成灰”的生活——那一年我19岁半。
初上讲坛的我一无所知,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自信满满,上了第一节课。只是,课堂上几次窃笑自己做了教师。好在三年级的孩子们喜欢我,他们沉醉在我唱的《童年》里,徜徉在我讲的《瀑布》前,迷失在我浅浅的笑靥里。。。三个月刚过,孩子们升级了,却依然在我偶尔压堂时,像一只只的小雀儿,叽叽喳喳趴在旧教室窗外看我讲读课文。那一刻,泪总是润湿了心怀。
第二年,我被评选为县优秀少先队辅导员,那是我教学中的第一个奖项,于是,我继续“光荣”地策划组织相关活动,到了学期末,教导主任追着问我要材料上报,可我竟然一字没写。他无力地垂下点着我的食指,摇着头,叹息着走开。半小时过后,我把材料递交在他的办公桌前,他瞬间的目瞪口呆之后微笑着颔首——据说,多年后,他还依然拿我做“典型材料”,无论大会小会总要提及此事,赞我写东西如何神速。
两年后,我被调往另一所学校教五年级。记得有一次赵振民老师和我打赌,说如果我能把他所教的毕业班六年级的学生一个不差的“调”出教室,就输我一袋美食。上课铃刚响,我便走进了他的教室。不待班长喊“起立”,不待回应学生们的讶异,我便开口了:“同学们好!这节课有我给大家上体育,请体委同学到室外整队!”不到一分钟,孩子们就齐刷刷地站好了两路纵队,赵老师则呆在了一旁。于是,这个毕业班的孩子们上了久违的一节体育课(知道不?那个年头,毕业班上体育课是很奢侈的),我也赢得了美食——至于那个班的孩子们如何开心如何感激我,尽在不言中了。受这件事的启发,我胡诌了一篇论文《浅谈如何减轻小学生的课业负担》,没想到获了奖,得了奖金5000分人民币呢!
1992年暑假,我随教师团到承德游玩,途中我因晕车呕吐不已昏昏沉沉。然而,总校长夫人的“窃窃私语”令我不再昏沉,她悄悄告诉我,暑假后调我到中学,因为中学校长在教学联查中看上了我的语文课《琥珀》。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专职的语文教师,一直到今天的此时(以往,我是语数史地音体美“全才”教师,这也是那个年代乡村教育的“特色”吧。),之乎者也,挥之不去。
我从此在中学安营扎寨,一连教了七年毕业班的语文。1997年期末考试,儿子的数学得了56分,引起了我高度的注意。我只好找校长要求亲自去教儿子所在的班级,暂时离开了毕业班。第二年,我随儿子升级又到了毕业班,一直到把他送到了县一中。那年冬天,我被推荐参加了秦皇岛市第一届千节优质课大赛,我参赛的课文是毛泽东的《沁园春 雪》。比赛那天的前夜适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便把教学设计临时改换,尤其是那段导语,深得评委的赞赏。儿子说,同学们最喜欢的是那“心香一瓣”——我把板书设计成一朵雪花的形状,学生们感觉很新奇。其实, 我最欣赏的是挂在黑板上的那幅画卷《江山如此多娇》,那是我的同事美术教师秦小学的杰作,是他的画作助我荣获了县第一名市级二等奖。同年,我几度受电视台采访做专题报道,被评为河北省优秀教师。
2008年某月的某一天,有个上了大学的学生打电话问及我的QQ号码,我说我还没有,他就给我申请了QQ,从此教学之余我玩起了博客和空间。每当在办公室登录,同事就戏谑我“不务正业”;我自解曰“在写教学偶得”,她们笑了,说我只“吟诗”,哪里看到过我写教学偶得?我也笑了,那篇日志《老师,我恋爱了。。。》难道不是吗?还有,还有《非非人类》也是啊——说真的,我还没写第三篇,敬请期待哦!其实,博客与空间装点了我的业余生活,也算相得益彰吧。从不做文学梦,但求教学之余,闲暇时候,与文友交流共同进步,缤纷我的教学生活。
如今,蜡炬即将成灰,当年那个被父亲“推”上讲台的小小的我早已与教学结下了深深的缘,若有人问我最大的“得”是什么,我会笑笑说:我有着无数个缤纷的教学片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