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武汉名家罗定对老师的佳作:《任毅的故事》外一篇「飘舞的剑」(1313辑)
任毅的故事
定对
我常听南京知青之歌,感受这世界的残忍与善良,感受这世界的荒唐与无知。
写这首歌的人叫任毅,是南京下乡知青。
任毅有个朋友会装收音机。装的收音机能听短波。一天,竟然听到莫斯科广播电台播放任毅的知青之歌,非比寻常。于是,给任毅写了信,提醒任毅注意,频率,时间,留心听一下,“估计要出事了”。
这首歌是这样写的: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
啊!长虹般的大桥直插云霄,横跨长江。威武的钟山虎踞在我的家乡。
辞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的史册一去不复返。
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漫长,生活的脚步深浅在偏僻的异乡。
跟着太阳起,伴着月亮归,沉重地修理地球是光荣而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
啊!用我们的双手绣红地球赤遍宇宙,憧憬的明天,相信吧一定会到来……
有人评说,这首歌是知青中的《国际歌》。
麦收季节,麦子堆满麦场。夜晚,皎洁月光下,高高麦堆旁,弹起吉他,一曲唱完,知青都哭了……
1970年春节前夕,上海普陀区的知青在里弄唱到这首知青之歌。很快,这首歌传到了普陀区及其他区的一些中学。普陀区政治嗅觉敏感的人,把这事反映到普陀区革委会和上海市革委会,说好像“阶级动向不正常”。
上海市革委会很快行动,把这件事反映到了北京。三人物作了批示。江青的批示是:要抓意识形态里的阶级斗争。张春桥的批示是:上海市革委会成立专案组。姚文元的批示是:查清作者,对黑歌进行批判。
2月19日,专案组在元宵节前夜逮捕了任毅。1970年5月24日,任毅被当时的江苏省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报请南京市革命委员会批准,南京市革命委员会1970年6月6日签下同意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这年,任毅22岁。
执行死刑,还差最后一道程序——报江苏省军事委员会批准。这个死刑报告一直到7月31日才批下来。一共25人。当时的江苏省革委会负责人许世友把24个人打了钩,唯独把任毅画了个圈。任毅回忆说:“ 许世友将军为什么给我画个圈,永远是个谜。我跟他非亲非故,而且被枪毙的24个人当中也有知青,也大部分是反革命,我也犯了同样的罪,而且我的罪是三大人钦点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死里逃生。”
在《晚年许世友》一书中,许世友将军的秘书李文卿上将披露:许世友在“文革”当中,有时当白脸,有时当红脸,关键时刻,他还能把握住。李文卿以任毅的案件为例,说南京有个知青因为写了一首歌,被判处死刑。许世友看了这个案子后说,该学生个人历史清白,又没有前科,为一首歌判处死刑,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1978年1月,任毅写了上诉书。6月对他调查。最高人民法院了解案情后,旋即下了批示:迅速平反释放。
1979年1月4日,南京市建邺区人民法院宣布任毅“无罪释放”。至此,任毅服刑还差45天满9年。
我告诉朋友们这个故事,是揭示马屁作家们产生的根源。马屁作家们都是贪生怕死的,他们怕任毅的悲惨落到自己头上,故而只拍马屁,只图名利,把生养他们的社会底层的父母忘得一干二净。
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
定对
翻看历史,许多的时候血淋淋。血淋淋告诉我们,说真话写真言很危险。
上层和底层,往往不能统一相反对立。昧着良心,拍上层马屁,是安全的,所以无数的写手非常能放马屁,非常能写马屁文章。如果你替底层人民呼喊,这种呼喊违背上层人的利益和欲望,那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最惨烈的是割喉,永不让你发声了。
一些人,以发表了几篇所谓的作品,而沾沾自喜,唯己为大,目中无人,相轻别人得厉害。他们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真正的作家,是不会因为发表了什么作品而欣喜的,更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他们眼中常含泪水,苦百姓之苦,痛百姓之痛!
他们摒弃假话,怀揣良知,写作不是为了名利,而是像唐吉诃德那样,为了人民战风车。当然,他们虽然假话全不说,真话也不全说。
真话也一定不能全说。这是应用了伟人的策略。消灭敌人还得保存自己,所以许多真话烂在肚子里。
像我这样的写作,只能仅限于在朋友中沟通交流,主要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想着保存自己,许多的真话也是烂在肚子里,但也绝对不会像多得如蚂蚁般的作家们,篇篇放马屁。
我也希望为民呼喊,为民泣血的作家们,守住保存自己的底线,实在不能说的真话烂在肚子里。易中天就是这样的,季羡林也是这样的。他俩说过,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说出来的都还是真话。这世界是绝对不允许人完全说真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