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故事发生在很早很早的以前。

天高气爽,蓝天白云。

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向东流去。

河水中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在摸鱼,岸边上还站着比男孩子小的女孩子,他们是兄妹俩。男孩子摸到一条鲫鱼,随手扔到岸上,女孩子把欢蹦乱跳的鱼放在一个瓦盆里,瓦盆里已经有了十多条鱼了。

一只九头鸟从空中飞下来,轻轻的落在女孩子的不远处。

女孩子喊:“哥哥,快看。”

男孩子抬起头来,立刻见到妹妹身边的不速之客。

兄妹俩听父母提起过,山里住着九头鸟,一只鸟有九个头,长得非常漂亮，非常迷人的，神出鬼没的从不跟人交往,如今,九头鸟竟然站在眼前,兄妹俩十分地惊喜。女孩子望着九头鸟,伸出小手指,边数边嘟哝着：“一、二、三……九,它有九个头。”

男孩子说:“妹妹,这肯定就是九头鸟。”

九头鸟也不怕生,走进河水里。河水中的鱼游来游去,九头鸟用长长的嘴,一下子就捉上一条鱼来,朝着男孩子炫耀了一下,似乎是说,我比你抓鱼的本事大吧,然后才吞了下去。

男孩子拿着刚摸上的一条鱼,走进九头鸟:“送给你吃好吗?”九头鸟摇了摇中间的头,同时把另外的三个头伸进水里,捉上了三条鱼来,又吞进肚子里。

男孩子想不到九头鸟抓鱼的本事比他大多了。

一会儿的工夫,九头鸟就抓了十几条鱼吃,似乎是吃饱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男孩子对九头鸟说:“九头鸟,我能摸一下你漂亮的羽毛吗?”

九头鸟开口道:“可以呀!”男孩子看九头鸟能说人话,十分地惊喜,走进水中的九头鸟,轻轻地摸了一下九头鸟的羽毛:“你好好可爱呀!”妹妹看哥哥摸到了九头鸟的羽毛,立刻脱掉了鞋子说:“我也想摸。”

“可以的。”九头鸟从水中走向岸边的女孩:“你不要下水了。”

女孩子站在九头鸟的左边,哥哥站在九头鸟的右边,兄妹俩轻轻地摸那鲜艳的羽毛,九头鸟跟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显得十分亲热的样子。

哥哥对九头鸟问:“你住在哪里呀?距离这里远不远?”九头鸟回答道:“我住在原始森林里,距离这里不算远的。”妹妹也问九头鸟:“你有家人和孩子吗?”九头鸟说:“有,我有一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五个孩子,儿子女儿都有的,它们太可爱了.”女孩子又问:“你怎么不带着它们一起来这里玩儿?”九头鸟说:“孩子们还小,身上才刚刚长了羽毛,还不会飞的。”男孩子问:“它们会喊你爸爸吗?”九头鸟说:“会,等它们长大了,我就带着老婆孩子,来这里跟你们玩儿。”

女孩子说:“那太好了。”男孩子对九头鸟说:“一言为定,咱们拉钩。”“好。”九头鸟抬起一只爪子来,与男孩子的小手指钩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九头鸟放下爪子说:“我该给老婆孩子打食儿回去了,下次再玩儿。”

“好吧!”男孩子说。

九头鸟走进河水中抓鱼去了,不大工夫,它的八张嘴里,都叼上了活蹦乱跳的鱼。

兄妹俩朝着展开翅膀的九头鸟摆摆手,恋恋不舍地说:“再见!再见!”九头鸟也回应道:“再见!”

九头鸟翱翔在高高的蓝天上,朝着原始森林的家中飞去。

2

半山腰上,坐着三个垂头丧气的猎人,有两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正啃着窝头,其中的一个人个头有些矮小,他是河边兄妹俩的父亲,看上去有些老实窝囊,另一个中年人留着络腮胡子,虎背熊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人称王霸道。第三个人很年轻,他叫石义,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也算魁梧,旁边放着一把弓箭,坐在那里发呆。

秋后的季节,草木开始枯黄了,树木已经落下了黄叶。

三个人一起到山上狩猎,可忙活了大半天,别说山羊,别说野猪,连一只兔子都没有逮到,一无所获,肯定是空手而归了,都十分沮丧,兄妹的父亲啃完窝头,用火镰打着火绒,点燃一袋烟,然后说:“今天简直是出鬼了,忙活了大半天,吊毛儿也没捞到。”王霸道建议道:“咱们烧山,一个个的野兽,就都会烧死的,等到明天,咱们就可以随便捡野兽的尸体了,咱们不费一弓一箭,一个冬天,就可以随便吃肉了。”

石义阻止道:“万万使不得,草烧着了还好,万一把树木引燃了,野兽是烧死了,那山也就成了秃山,水火无情,这是造孽呀!”

王霸道对石义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你小毛孩子懂什么?长这么大,咱们山里也没着过大火,难道这些树木会着?又没有大风。”

兄妹的父亲磕了磕烟袋锅,也不同意烧山的做法,对凶巴巴的人说:“霸道哥,咱们还是算了吧?万一要是烧着了树木,后果会挺严重的。”王霸道对兄妹的父亲训斥道:“你少插言。”兄妹的父亲蔫了下来,把火镰和火绒放在了身边。石义站起身,随手拿起火镰和火绒,然后边走边说:“我拿走火镰和火绒,看你们这火怎么放。”因为他们三个人只有抽烟的人才有点火的家什。

王霸道在村里说一不二,称王称霸惯了,从没人敢顶撞过他,没料到年轻的石义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下子就火了:“你他妈地给我站住!”石义头也不回,继续往山下走。王霸道火气冲天,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去就抓住石义的脖领子,一拳就打在石义的脸上。

石义根本没有一点防备,想不到王霸道出手这样狠毒,一下子就感到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躺倒在山坡上,什么也不知道了,鼻子立刻流出血来,眼睛也乌青乌青的。

王霸道从石义的手里拿过火镰和火绒,递给身后的同伴儿,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火,你来点!”同伴儿哆哆嗦嗦接过火镰和火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王霸道立眉横眼地说:“你敢不听话?也想找揍?”

兄妹的父亲边点头边说:“我……我点。”

九头鸟翱翔在高空,看半山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不知他们干什么,就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原来是个子不高的人,在虎背熊腰人的逼迫下,用火镰打着了火绒,又让火绒引燃了枯草。

火一点点燃烧起来。

九头鸟看清半山中的一切,又立刻飞走了。

石义慢慢苏醒过来,腿动弹了一下。

王霸道看了石义一眼,对兄妹的父亲命令道:“咱俩下山!”兄妹的父亲说:“这样不合适吧?如果石义有了意外,咱们无法向他母亲交代的。”王霸道说:“他没事的,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一切由我来承担。”

兄妹的父亲很不情愿的样子,带着狩猎的家什跟着王霸道下山去了。

石义坐起来,抹了一下鼻血,朝四下里望了望,眼前早已没了那两个同伴儿的身影,只有那些枯草正在熊熊地燃烧。石义赶紧爬起来,擗下一个树枝子,立刻扑打着山火。火越烧越旺,那么大的面积怎么能够扑灭?

石义满脸的汗水,扑打的实在太累了,无奈地看着过火的面积一点点地矿大。他对着苍天乞求道:“老天爷,你可别刮风,还是下点雨吧!”老天爷好像是与石义偏偏做对似的,竟然刮起西北风来。

风越刮越大,火势越来越猛,除了枯草,那些树木也开始着了起来,山上很快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