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诗人作品转载《次要诗人微刊》
余述斌|李培刚|刘小平|项耀汉
张士斌|余后臣|刘 敏
(排名不分先后)
余述斌的诗
十月
灯光,侧身进出墙的裂纹
蚯蚓的洞穴在自己的心里
水的皱褶是流淌画出的疤痕
你不必长成一面镜子,老是空有复制
一根藤在十月,把衣服都脱了
没有了缠身的杂念
你爬过我的胸口吧
我喜欢枯草败于十月,铺满一地
仿佛青蛇可熟眠月光之下
爬出一池妖饶和娇好的鳞片
而一匹牛,在月下
从我身边走过,嗅了嗅我枯草的身子
檐下
把虚空变成真实
闪电做到了极致
切割,坠落,粉碎,都不是危险
和雨水做过游戏,我总是被动
给自己准备屋檐,雨具
还有帐篷,包裹的脚步
你只有在我攥紧的掌中,可逃逸干净
我被反包围于这不可融合的空中
雨水与雨水间全是瞭望的空隙
仿佛一个人的临窗
以明亮的部分给墙壁贴上千疮百孔
风雨在玻璃窗上敲打
你的身子流过就流干净了
而檐下盛水的搪瓷器皿,一次次水满
你一次次倾倒,我只想听见雨滴最初的敲击
像是童音银铃般的笑声
月色太白了
有些鸣叫是有季节的,比如秋虫
月光白养了那么多年
哪有什么白马
已多少天不见你了
纸上只能牵出一匹匹黑马
最好像小楷字帖一样
牵出一匹,私奔一匹
路途遥远,还有几个马厩
像涂改了多次的房子
我喜欢这些补丁缠身
还有林间地上白花花的
不是银子
而是美人的肌肤,仿佛夜色的身体太轻
字迹未干
压上几块镇纸石,恰好
半月
在天上
浇铸
一轮半月
不容易。她还在长
要慢慢长出另外一个半月
月亮那么小,心思那么缜密
像白色安慰了黑暗
像你故意空出一旁的座位
我在人间一边走
又一边望着天上那个隐藏的人间
棋子再悔几步便是中秋圆月
总拿黑白说事,落子无悔
你有大于半圆的梦想
便有多余的清辉照亮这人间
江山有轮廓
灯火便没有更好的去处
像失意者隐于房间,时光被越洗越白
仿佛这棋子再悔走几步
便是中秋月圆
黑白互不晕染,也互不打扰
我抬头看你
你怀有最多的白,我有最少的黑
很暧昧,但我喜爱
作者简介
余述斌 =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小说及诗歌500多首(篇)散见于省市各类核心刊物纸刊。获2018年度《延河》诗歌奖、2021年曹禺杯全国诗歌大赛三等奖等奖项。
李培刚的诗
沙湖湿地的鹭
——兼致大雪
以前见过。徘徊在屈家岭,石家河的遗孤
驾鹤西去的先祖,把影子留在故园
此刻,像今年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舞在沙湖大湿地
除了夜与芦苇荡,没有什么能消融它们
在空气云朵之上,飞翔如滑翔
扇动的是我内心的空茫
并为我打开,另一方隐秘的天空
一幅水墨,等点睛之笔
插图江汉平原的历史
一粒种子的播种,悄然无声
长出满目的葱茏,金黄与火红
荒芜的外滩,被浪费的美
重新纳入心田
不像我在人间,时常需要手足并用
一只脚的矗立稳当而轻盈
隔着镜面,游鱼的惊恐清晰可见
对一把双刃剑的锐利,鹭心知肚明
因为白,我原谅日子的晦暗
这宗教与诗歌般的遗存,足以安抚每一次狂妄与绝望
雁南飞
以翅膀收下我,以及
无涯的沼泽
我干枯的脚本里,水草依然丰美
以收藏的风雷雨露,浇灌
濒死的荷花远去的马蹄
肩头一沉,绸缎般的影子落下来
在这四面透风的驿站
分担我一半的孤独,另一半
已磨损胸中
不如你字字珠玑,每一声夺人魂魄
我多次张嘴,吐不出汉字的苍白
面对山也托不住的落日黄昏
把自己站成桥墩,为你挽留逝水
雪泥陈旧。明丽流浪的线路
每一次起飞都像是降落
为轻盈如你,我一生都在学会放弃
到尘世的哪里,才能再次喊回雁阵逶迤
在羽箭的一端怀抱明月,厮守漫长的冬夜
而另一端,遍地的苇穗迎风招展
这鹿岛像一只船
预留一节清溪,等摇橹的船来
与季节一起拐进秋的深处
披一身星星,犄角是两枚尚未升起的月亮
比我们更像是游客
鹿的眼睛里,大多数时候,闪烁着遥远的故乡
以短暂的对视,与我们将内心的惊喜交换
高些的茎杆举着太阳
不落下来,这里总是晴朗
低处的,小小的盗火者,将一片花海点燃
在九曲回肠的岸边,一甩水袖
比吟诗作赋更省笔墨
那么多锦绣辞章,在秋千上荡漾
每一步,踩得波澜起伏
软化土地偶尔显露的疤痕
除了老水车,这里的一切拒绝衰败
铺满花红的阡陌上
有人高歌向天涯,有人缓缓归来
不可辜负
——冬至辞
攥着空缰绳
每一阵心跳,是我丢失的马匹
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蹄音替秋虫语冰
阳光真好
照在我的身上,也照在
晾衣架无我的衣衫上
风穿怀袖。从佝偻中,我挺直腰杆
季节化,情绪化的奢华听天由命
唯有空气不弃不离,如此顺从或倒灌
风追逐时如追虚无
雨丝缠绵,也无法捕获
湿漉漉的空茫之心,碎为粉未
雾化喉咙里的哮喘,叹息
够廉价了
我们总是习惯赊购,并做着
一生一世的游戏:把它呑进来,又吐出
就像这人间对我们的态度
当空气中烟尘弥漫
我听见,相隔千里的呼吸
又见雪鸦
一身缁衣,拉开天地的裂缝
雪飞雪的,它们飞它们的。直到
漫天飞舞的都是黑雪
直到冻僵的麦苗认准:
它们的方向,就是春风的方向
坐在父亲的肩头
以为可以抵达它们的天空。初次相见
不屑于我的幼稚
不肯借我翅膀,口占一截枯枝伏笔重逢
有多少空巢就有多少死士
拒绝守着那只破碗,向天乞讨
盛过风雪雷电,将一幅水墨涂鸦得风轻云淡
仰望被飞翔修正的天空
那圈洁白的项链,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灵魂深处的白与黑
从此不再混淆,也不对立
李培刚 = 全国公安文联理事、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公安文联作协主席。湖北警官学院客座教授。著有长篇小说《命运回归线》,被改编成电影《生命回归线》及电视连续剧《界线》,著有旧体诗集《何处是原乡》,另有三十万字诗歌散文散见于各级各类报刊杂志。
刘小平的诗
采藕记
落日清冷。湖面的金子
一点点漫溢开来
几只水鸟,扑扇着羽翎
向远山飞去。把
湖心的枯荷,留给一圈圈涟漪
波光,留给荡漾的身影
木船上,清癯的男人,慢慢
探向荷中的淤泥
一点点躬身,抻拉
满脸是泥的藕节,喘息着,爬上
小船的篾篓,女人的臂弯
掌灯时分,也会爬上
冒着热气的餐桌
西厢房的灯盏,久久
不肯黯淡
一匹棕色的骏马
野草萎黄。荻花在枯塘
开始雪白
风,挟持着冷冽,一刀刀
削瘦深冬的湖水,偶尔
也会惊扰,几只觅食的白鹭
湖边,一匹棕色的骏马
正安静地吃草
它身形健硕,毛发飘逸
马尾,柔顺而低垂
我轻轻抻拉缰绳
它投我响鼻,和湖水的眼神
并随着我,亦步亦趋
我手里的缰绳
却已失去,驰骋之心
蔷薇花开的清晨
我的男人,有着
蔷薇花在七月的光泽
有着一只绿鸟丝绸般的声音。他用
指腹悄悄摩挲我的耳际
我的发梢
时钟刚好是七点
我的男人照例会给我,一枚
鸡蛋和乳酪的日常
我们在花架下絮絮而谈
……
偶尔,门外会响起
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小邮差
叮叮的车铃声
嗨,你好——
小邮差的脸,因了
一枚蔷薇花的邮戳而
无比幸福
起雾了
我还是一个人来山里走走
天灰茫茫的,不可揣度。几只羽毛
落在山谷,簌簌的……
雾气森森的冬晨,只有槲栎
马尾松,落叶子的声音。大山更重了
山顶的亭子,隐约传来人语声
雾未散去
一些人,可以慢慢去认识
刘小平 = 名无邪。毕业于武汉市教育学院中文系。江夏区作家协会高校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出版诗集《沚兰听雪》。
项耀汉的诗
冷
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
就是不一样,而我们
既不在北方也不在南方
冷字却是一样的,只不过
冷得不那么惊心动魄
并且,只要云不爱撒娇和任性
阳光总会兴致勃勃地走过来
和我们耳鬓厮磨、谈情说爱
大地的脸色凝重,一只鸟
足够打破天空的宁静
不易的经年跟口罩结下了
不解之缘,风尘仆仆的日子
常常节外生枝,世界的冷
有时也让我们毛骨悚然
唯独冬日的暖阳,正气十足
慢慢消解人世间
这不止不休的疼和冷
柿子的命运
院中瘦高的柿子树
每年都会象征性的
结几个柿子
今年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年的柿子
和去年的有些不一样
去年的柿子刚露出
羞涩的绯红
就被那些精明的鸟儿
惦记上了
趁主人还做着美梦
分期分批的
把几个不幸的柿子
活生生地扼杀在枝头
今年的柿子
足够幸运
依旧一样的绯红
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侵犯
也许那些不可告人的鸟儿
不经意的良心发现
暂时放柿子一条生路
七月十五烧纸钱
小时候,每当这天的晚上
母亲总是带着我
在房前屋后的屋檐下
和她一起烧纸钱
她用瓦片在地上
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
然后用火柴点燃
那些泛黄而粗糙的纸钱
一边烧一边反复地说
“祖人得钱去,祖人得钱去”
“保护家里人都平平安安”
等到那些纸钱都化为灰烬
我和母亲才离开
今夜我也会学着母亲的样子烧纸钱
也会在地上划上一个圆圈
说着跟母亲差不多的话语
只不过会多上一句
“母亲你也得钱去”
说这话的时候
也许习惯沉默的夜
会跟着我一起
不安起来
立冬
在三亚,立冬是无感的
而在华中腹地、四季分明的
江城武汉,仪式感就很强
昨夜的风的确很不厚道
撒起野来一点情面都不讲
院子里老实巴交的各类花卉
被它欺侮得东倒西歪、颜面尽失
一向以稳重自居的花盆
也从花架上跌出了茫然
此时的雨也有些乘人之危
和风一起恣意而为
让寒冷名正言顺地走上了台面
虽然说一股说来就来的寒流
坐实了一夜入冬的节奏
却让偶尔停留在不眠时空中的我
还是倍感人间自知的冷暖
与痴迷的契合
芒种
麦子黄了,荷风一吹
麦浪庄严而平静地翻滚
犀利的麦芒和犀利的目光一样
左右逢源,收获的大门自然开启
喜悦是一种精致的表达
农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把秧苗种到田里,不一定就
万事大吉,成长是一个特殊的命题
诸多的意想不到的繁复
或许超越你我的想象
我们敬畏大地
也常常敬畏大地上弥漫的稻香
项耀汉= 中国高新区杂志社社长,诗歌爱好者。
张士斌的诗
弦月
小山岗,夜阑珊
归家路上
必须穿过一片充满想像的松林
水磨溪的月亮,出水后很清闲
清闲的月亮曼舞长袖,撩拨丝绦
林子外的狗叫,把松树的影
轻轻摇晃几下。多年以来
每当弦月高挂,我便欣然回家
银杏
误打误撞从瞿家岭到金桥村
迎头撞上这棵孤傲的银杏
想到此生所有在途的偶遇
惟叹苍天有眼
现代技术,能精准辨识朝代更迭
银杏的千年,只区分孕育与成熟
每到秋风过后冬阳慵懒
面对漫山朝觐者,你轻揽苍髯
朗朗一笑间,撒落万千子嗣
柿子
远处两棵柿子树
像一对守望相助的老者
冬日阳光照在头顶
稀疏的白发便有了一些亮泽
手搭凉棚,眯眼打量来者
望见树顶几颗红透的柿子
无所牵连,无所羁绊
像是心无旁骛的仰望
抑或决然出行前的驻足
两棵柿子树,一对寡言人
它们的得意子孙
挂在嘴边,立在枝头
一瞬间我感到孤独不期而至
越冬的鸟儿,都来享用吧
人类够不着的红柿子
多像通天的密码
所有的望眼欲穿啊
都是为了一个随意的许诺
乌桕
入冬后的太阳可亲可近
天空湛蓝高远
这样的时刻适合远足,适合
找一片陌生的山坡晒晒太阳
不远处,一棵乌桕形单影只
像掉队的孤雁
它的同伴远走高飞
在楚河岸边
同灯箱浑然一体
同游人合影
唯一不见白色的籽粒
那时候还不叫乌桕,叫木梓
冬日捡拾木梓
换取煤油火柴
如今,木梓、煤油、火柴
一同被遗忘在脑沟深处
如同人迹罕至的山坳
一棵形单影只的乌桕
父亲
现在,父亲的肩膀那么迟缓
穿衣如同披挂笨重的铠甲
如同重担上肩
那时候,父亲担起
四捆稻子一路小跑
钎担在肩膀上俏皮地弹跳
宛如暴雨之前振翅翻飞的燕子
现在,父亲的步履那么迟缓
不时打一个长嗝,像老牛
夜间反刍时的鼻喷
像从骨缝冒出来的气泡
陈旧的伤痛因此得以释放
穿好铠甲的父亲
背手踱步,不时以拳击腰
是否又想起某一个工地
领唱劳动号子的节奏?
敲打那些坚硬寡言的事物
是否在确认或明或暗的年轮?
当衰老父亲从骨头的间隙
拨弄出一串气泡
我感到了降生的快乐
张士斌 = 湖北宜都人,曾在拉萨生活,现居宜昌。
余后臣的诗
江滩边的一棵树
初识是因为芦苇
发几声感叹
拍几张留影
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再识出于自省
是一棵什么样的树
兀自临江鹤立
怎么那么草率
根须裸露触角深厚
与江水搏斗数次
不敢说毫发未损
但也是屡战屡胜
以一种斜倚的姿势
凌驾于大江之上
千万不要拿一棵歪脖子作比
有种醉卧汹涌的胆量
不再单纯把它看成一棵树
超乎寻常的某种精神寄寓
有了时常走动探望的想法
何不与之攀一门亲戚
有些阳光不会等
沐浴阳光的不只有阳台
的琳琅满目
江滩的那片芦苇如何
才能开的更盛
芦花姑娘的衣服如何
可以穿得更少
最好只剩下几根金丝包裹也能
暖暖的灿灿的
赶在阳光最好的一天
与它有了会面
先前的无数个意想
都在此刻变成真情实感
置身感是再多想象无法替代的
突然生出许多感谢
首先要感谢的是自己
冲破各种纷杂
克服优柔寡断
断然决然把车开到江滩停车场
接着要感谢的
阳光那么好蓝天白云作伴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脸上都灿烂
好心情掩都掩饰不住
把芦荻花攥在手上
把沙质的泥土踩在脚下
无比庆幸没有等
丝毫没有片刻犹豫的来啦
因为紧接着的几天
不会天遂人意
有些景可以赏
有些契机不可失
没有月光的晚上
一定是被十级以上的风
把它吹走啦
不然不会失约
说好了在那个山头
谁先到就地等
狗吠三声就起身
只听见一和二
辨不清方向
忽左忽右很凌乱
走夜路的人
全靠它的指引
像手里提着一只大灯笼
永远不会迷失
月黑风高凶多吉少
非必要不出门
一脚踩上去
有可能是虚空
荷花美馔
她盛开在餐桌上
每个人都感到惊艳
有的喊出她的名字
有的展开联想
那不是一朵莲吗
捂着娇羞的脸
荷一摇心就动
招来闲逛的蝶
是谁多看了一眼
忍不住信手指拈
这是要把整个带走吗
不知是否如愿
是在哪里遇见
望也望不到边
该不会一梦十年
怪不得惹人垂涎
余后臣 = 现居武汉,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诗网驻站诗人。在人民日报、中国交通报、湖北日报、中诗网等各大报刊、网站发表文学、影视评论、新闻作品近百万字。作品被多部选本收录,其抗疫组诗被华中师范大学档案馆(校史馆)“华大战疫记忆”专题馆藏。荣获中国诗歌万里行“百名诗人-写百家姓”优秀作品奖等奖项。
刘敏的诗
南门小街
一来一往两车道
南边是一排早点小吃摊
北边是一串小超市
小城的味口
都有一个好嗓门
热闹象一锅好菜
又甜又香从市场
一直飘到街上
有一天南门来了
各式各样电动车摩托车
国产进口小汽车
城市大巴快递小哥三轮车
网络单车小电驴
小街变成一条条缝隙
小汽车大客车相互阻挡
又相互退让电动车摩托车
都在寻找出路
有一条小缝他们就钻进去
人们在车缝中赶路
时刻防备
周围的车辆和行人
我每天从南门小街走过
穿行在车辆和行人的
缝隙中
熊妑妑的饺子猪肝汤
熊妑妑一口汉腔
八十多岁老汉腔如假包换
熊妑妑做的饺子猪肝汤也有汉味
汉味就是武汉味城市味
吃了熊妑妑的饺子喝了熊妑妑的猪肝汤
好舒服
就象吃了一回大武汉喝了一回大武汉
从南门吃开去小城的人都往南门来
外地游子到了监利也都到南门来
到了监利不吃熊妑妑饺子不喝熊妑妑猪肝汤
不算到了监利
熊妑妑越来越老了每天仍来店里
熊妑妑不动手了她就坐在那
她开口打招呼她望着人笑
好多人看到她打招呼看到她笑
就象吃了她做的饺子喝了她做的汤
就又想起好多人好多事
好多久别的味道
熊妑九十多岁走了
好多人仍到南门来
陈年酒坊
在南门
陈年酒坊是老字号
过去是旗幡
风一吹
整条小街步履蹒跚
据说老板姓陈叫陈年
陈年酒坊醉了好几代人
后来旗幡换成了木质招牌
木质又换成了铅合金
近期又换成了霓虹灯
闪闪烁烁的灯光更象酒
一半迷迷糊糊一半清清楚楚
酒店老板从陈变成李
李变成张张又变成了王
但酒店名字仍叫陈年酒坊
一字排开的四口大缸
望着左右关闭的店门总是无语
四只沉重的沙袋
春夏秋冬守着酒缸的秘密
从来没人怀疑
缸内存的
刘敏 =湖北监利人。爱好诗歌,有诗作见诸海内外各类报刋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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