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仁敢
s省即将隆重召开五年一度的教育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所有下属单位正紧锣密鼓地忙于接受表彰的候选人选举上报工作。
近年来，人们心目中似乎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定律：凡得到国优省优市优荣誉称号的，晋升、加薪、住宅分配时享有优先一票。所以，人们在评优环节上甚为严肃认真，尤其是一些惯于深层次思考的人，更是不苟半点草率。
某局根据z科室近几年来的工作实绩考虑，决定省优候选人在他们科室产生。
z科室，共有钱君、孙君、李君三个正副科长及办事员何女士、杉五人。他们科室多少年来，一直是相安无事风平浪静，从未有过不正常风波。办事员杉，工作积极吃苦耐劳，无论是大事小事分内分外的事，只要是能干的事他都抢着干。局里的同志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绝大多数同志一致认为，这次省优人选非他莫属。
z科室总负责钱君，为了紧密配合局里工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召集科室工作人员召开选举省优候选人专题会议。他向科室四位同志特别强调：推选省优候选人是一项严肃认真的事儿，切不可马虎应付。我建议先公开提名并说出提名的理由，然后进行无记名投票。孙君、李君鸡啄米似的点头认同。
钱君吸完一支烟卷的最后一口，将烟蒂掐灭在烟缸里率先提名：杉是我们科室遵守上下班制度的模范，多年来如一日，从未出现迟到早退或无故旷职现象。他受表彰，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孙君接着道：杉具有很强的业务能力，办事地道，而且勤于课题研究，常有高质量的科研论文见诸报刊，堪称德才兼备。他作为表彰对象候选人，受之无愧。
李君频频颔首道：杉吃苦耐劳，与人为善，从不斤斤计较，我们科室的清洁卫生工作几乎是他包干了。如果沒有他，我们科室就不可能连年被局里评为爱国卫生先进单位。他受表彰我举双手赞成。
何女士跟着发言：杉为人耿直作风正派，工作期间不喝酒、不打牌、不污言秽语。尤其是去年以来的抗疫表现十分突出，他服从分工，值勤巡逻的日子里，餐风饮露坚守岗位。在历次捐资助学和支援灾区的活动中，慷慨解囊从不落后。他获得省优称号名正言顺。
杉在众人的一致褒赞声中，激动得不知选择什么话语才能准确表达感激之情，仍同往常一样，给大家以亲切温和的笑容。
“为慎重起见，下面进行无记名投票。”钱君边说边从老板桌的抽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分发给连他在内的五位同志，“写上候选人具体姓名，也可以写上弃权”。“也可以”和“弃权”的语调含有特别暗示的意味。
钱君等四人面对纸条犹如面对动物园怪兽一般，颇感生疏，思考了老长时间才快速地写上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内容。
杉此时也犯难起来，因为他一贯讲究实事求是，既不善于阿谀逢迎，也不善于自我标榜，总是默默无闻地工作着。历次评优时，从未对自己投过赞成票。这一次，不知是哪路神仙暗中开导：自己对自己的工作应该给予肯定，只要问心无愧，就应该投自己的赞成票。于是，他鼓足了勇气，在纸条上一丝不苟地方方正正地写上了“杉”。
选票填好了，由孙君唱票，李君监票，何女士记票。得出的结果：弃权票四票，题名票一票。
刹那间，z科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五个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的血肉之躯，都被什么异物卡住喉咙管一般，他们像雕塑的木鸡，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钱君对选举结果似乎持满意态度，狡黠的笑容一闪即逝。当场宣布：选票未过半数，只能按无效处理。
事后，钱君等四人都讨好杉说：我的题名是你。
杉还是象往常一样，落落大方，以亲切温和的笑容表示谢意。
【作者简介】
张仁敢，1955年生。江苏省高邮市人，中学一级教师。酷爱文学，曾在《江苏教育》《语文教学》、《扬州日报》《高邮日报》和十多家网络平台等各种媒体发表数十篇教育教学论文及数十篇（首）散文、小说、寓言和诗歌等文学作品。自信:文学创作绝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也不是要证明自己有什么才能，而是记录生活、感动生活和回馈生活的一种方式，是内心世界与现实生活的一种互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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