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画廊”见“相立”
——从相立12月26日在九如画廊的国画精品展想到的

不读《废都》,其实见贾平凹没什么意义;读了《废都》,迫切地想见老先生一眼,除非他就在你生活的城市,又离你不超过生活圈的距离,并非易事!
大约是30年前,贾平凹来济宁,笔者受命跟随采访。看上去,贾先生笔勤口讷,言少墨多,很多求墨者只得请笔者出面说情,为自己在新华书店新购来的贾平凹作品集签名题墨……笔者一一应允,贾先生也一一签名!笔勤口讷!
对平凹先生而言,其实是一种误读,以笔者的接触与判断,平凹先生之所以守口如瓶,惜言如金,概在于他的谦逊,他的守拙,他的在匆迫不辍的行程中,为自己偷留的一份闲雅!
因工作繁忙,笔者在平凹先生抵济的第二天,便不得不因新的工作派遣而暂离先生……事实上,这也成了笔者与先生隔空而望的一次偶遇!
平凹就是平凹,他总能在平平凹凹的寻常际遇中记住过往,记牢朋友,以至在笔者并不知情的情状下,深情地为笔者留下了他深思熟虑后的一幅墨宝:鹰击长空!就笔者个人而言,《废都》留下的贾平凹,并不比“鹰击长空”留下的深多少。
看来,因“工作之缘”而偶然创出的“墨缘”,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是怎样的重要,而与名家大腕如贾平凹者的际遇,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匆匆乎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甚至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虽余生有年,但如若不去西安,又少却其他机缘的创造,与平凹先生的再次重逢,只能希求上苍的安排!
一句话,偶然的“墨缘”,可以创造传奇,也可以加深“记忆”,并可为波澜不惊的人生,掀起几处高耸的浪花,让人珍视过往,珍惜当下,把握与天下朋友的每一次际遇。
那偶然或不期的际遇,也许就是上苍赐福给有心者的最好礼物!

啰嗦如此,是因为又见“相立”,在年终岁尾的12月26日上午10时,在熟悉的“九如画廊”,再次观摩他的书画精品展。
上次在“九如画廊”,看相力先生的“书法精品展”,是10月10日,没想到时隔仅仅两月,他便接连推出了此次的“书画精品展”。时效之快,令人错愕……让人不由感慨:一个作家,要用写作养活自己,除去必不可少的勤奋之外,还要有市场期许,读者买单……30年前,贾平凹就直言,说他出版的作品摞起来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身高,让当时的作家圈不禁为之一振,也着实为中国作家的吃苦耐劳精神,赢得了不少的口碑!

再看眼下的相立,仅在位于济宁市任城区竹竿巷东大寺西门的“九如画廊”,每年便至少要举办四到五次的展览,加之全国各地的书画邀请展,频次之快,之多,不禁令人咂舌。但在令人咂舌的同时,又不免担忧着他的身体。而他却浑然不觉,依然写着,画着;苦着,乐着;笔耕着,享受着……
如果说30年前的贾平凹,就已经把自己作品的高度,定位在了身高之上、楼宇之间……
那么30年过后的今天,不知有多少中国新生代的作家、艺术家们,在这一标杆的引领下,深挖着脚下的黑土,讲述着中国的故事……

应当说,相立就是这其中的一位,而且是最勤奋的一位!
熟悉相力的人都知道,作为书画家,国画家,艺术工作者……他留给人们的最深印象,就是低调,低调为人,做事,低调写字,画画……一年能搞四五次、五六次个展的人,济宁不多,全国也当属少数,因为人力、物力、场地等诸多因素的制约,很多人对个展常抱有敬畏之意,不得不隔岸观火。
而相立却似乎不管不顾,一味地伏下身子,埋头苦耕……不能不说,是他日积月累的国学功底与笔不离手的勤拙之风,助着他一臂之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据与相立小时候一齐玩耍、同院长大的张鲁光先生说,相立四岁习画,春秋不止,寒暑不辍,笔冢墨池不说,光是用掉的纸稿,不知要建造多少间的屋子,与贾平凹30年前即出版了比自己身高还要高出许多的作品相较,不乏“艺曲同苦”之劳,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为画“鸽子”,他串鸟场、跑鸽市尤显不足,干脆把鸽子买回家,年复一年的繁衍,以至让很多人误以为他是信鸽协会的成员;为临“莲荷”,他盆里栽、罐里植并不尽兴,一到周末便背起画具直奔莲池……

因为惜莲,恋莲,宠莲,他甚至以“莲心书屋主人”而自居至今!相立的字与画,尽管藏家甚多,但也并非众口一词,万人热捧,其间有褒,有贬,褒贬各异……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奉若神明。
不屑者理由充足:字丑,画丑,笔下的美女与罗汉更丑。那西施,那昭君,如果都画成那样,谁还敢挂在厅堂?!
热捧者更不示弱,也亮明坚定的态度:艺术不同于摄影,尤其国画艺术,适当甚至大尺度的夸张笔法,不仅可以放大艺术家空前的想象力,而且可以通过扭曲或夸张的大胆运用,把客体生命深处的个性激活,把最大的美解放出来……批评也好,赞美也罢,相立都认真地听取,虔诚地总结,不反驳,不顺从……

在他看来,艺术有其自身的规律,有其自身的良心,只要能为大众带来美的愉悦和享受,能够唤醒大众对美的追求和向往,艺术就永远是春天,艺术的脚步就永远不会停止!
12月26日,正是周日,早上8点显示的温度是零下9度。在济宁这个典型的北方城市,这应当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本不想出门,但想要一睹相立书画精品展的欲望,竟又如此强烈的折磨着内心……当困守暖房的虚弱,一旦遭遇了冷天赴展的坚强,便只得退避三舍。出门一时冷,走起路来,身体便也很快生了热能,热着,冷着……不知不觉间,已到九如画廊。
令人惊诧的是,最冷的九如画廊,比之春暖花开时的九如画廊,似乎人更多,友更盛,厅堂里满着,厅堂外站着,笑着,说着……像年轻人的大婚,又似落榜者的高中,活活把今岁最冷的冬天,改造成了热浪滚腾的盛夏……

相立先生此展,之所以被九如画廊冠以“书画精品展”,的确不辱其名。在陈列其间的作品中,人物与花鸟几乎平分秋色。
较之以往,此展的人物比例,显然有明显的增加,有垂钓的渔翁,闲适的罗汉,更有《水浒传》中的各路英雄……人物的形貌与神情,或乐观向善,或归隐守心,有着显著的老庄哲学中的“顺应天道”与“逍遥齐物”……由此不难看出,画家的笔锋,已穿越自然的丛林,在历史的人文险峰中寻求底色,表露出画家对人文景观的关爱与思索!
此展的花鸟画,用笔大胆,着墨深邃,常常三笔两划,就将荷草的深静与鸭雀的灵动和盘托出,用最少的墨,传达出躲在自然背后的最生动风景……大约是兴之所至,并应观展者盛邀,九如画廊的大鹏兄,已将丈二的宣纸铺展在桌案上,请相立先生现场赐墨……相立先生的画兴,显然已被激活,一边提笔蘸墨,一边自问着“画什么”?话音未落,但见那如椽的巨毫,已在宽阔的宣纸上走龙引凤,不知是海南岛的椰林,还是太白楼的玉兰,都赶集似地向笔端奔来……举手投足间,只见万绿丛中,几点猩红,似待字闺中的处子,又恰如迎春的锣鼓……真的,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艺术家简介:
相立,中国新文人书画家。山东曲阜人,1961年出生。1980年毕业于济宁师范专科学校,1982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中国李白学会常务理事,国家一级美术师。

(王长鹰)2021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