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岸植蒜小记
汪凤岭
疫久思聚,来客有掬英为赠者,大盆栽百朵圣诞红花,团团如火,奈何不过旬日渐次萎靡,叶落归根,辜负了如许沃土。

心生一计,想起青蒜,遂至菜市购得干枯蒜头若干,依次剥开,论粒按插,掩土其上,正逢冬雨连绵,一夜霖沛,尽其湿润,移至家中,犹入大棚。

来彼岸十余年,未尝见过青蒜,而大蒜头、蒜苗、大葱、小葱尽皆可见,拜问善为烹饪和栽培之老移民,亦即未置与否,心下蹊跷不已。
少小住近上海石门二路一带,多有食肆小吃,凡荤汤配主食有十数家,印象中皆是寡汤飘绿,鲜香扑鼻。故素知“葱去腥蒜添香”之理,邻家多以“大蒜炒肉片(咸肉白)”为家常珍馐,若有蹄肺鸡鸭之类大锅大煮,必以青大蒜为伍。
滑稽人周立波尝以咖啡、大蒜论之南北风格,其实调侃,亦无高下,喝香吃辣,地域有别,口味而已。今以细评解之:上海人并非不吃大蒜,立波兄之言大蒜,未必轻慢蒜之功效,只是稀奇其人每餐皆手拈整根生大葱蘸酱而食之威猛形象否?

我非出自耕读之家,亦不知稼穑之理,蒜头入泥,想当然耳。尝见市场水仙佛手之类,经人刀削剪挖,置其根于水中,不可睹其类者何,而茁壮拨起之明媚,早入绘人画卷,馨香宜人,青芳四外也。
冬阳可贵,小移户外,保暖为主,十日之内,红盆出绿也。虽不知其后长成为何,亦难判其配味何在。我入异乡数载,即自行杜绝猪肉至今。人之秉异,移之莫名;人之妄想,却来之遥远记忆。
南橘北枳,形质为真,水土不同,求之于味。食谱有臭豆腐、臭冬瓜、臭鳜鱼之类,逐臭连着一瓣心香。猴子找到腐果,人类就知道了发酵。普世微观,江山历历。在外闲着,无聊好玩。
作者简介:
汪凤岭(大凡),上海诗词学会顾问,温哥华枫华诗社顾问,上海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作为艺术家免面试移民加拿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