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至

卫铁生

面对一块冰，我该招供谁？

那么多寒冷的同伙

那么多衰败的热情和爱

我会向谁冷彻的心亮出匕首？

在神经分裂的早安里

我给凝结的河流念咒语

淤积物停下躁动，大片枯草

跪下曾经年轻的牙齿。

风如魔术师，囤着衣袖

瑟瑟抖动的呼吸

会想起哪一年红帆的澎拜？

今日冬至，渡口归隐

我猜疑可能有便衣在盯梢什么。

卸载落花遗留的罪证

沙滩的冰渣是谁的卷宗

那不再移动的圣洁天际流

作古的诗，镇住后世漫延的腐。

面对一块冰，我哀默一分钟

之后不再怀疑突然的寒颤

是我给世界最美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