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饼“事件”

作者：  佳义

诵读：  馨园小主

     路过干货摊儿，偶见卖柿饼的，我顿觉眼前一亮。

     我从小就爱吃柿饼，对柿饼那种特有的细腻和甜味儿，可以说是情有独钟。望着那工艺品般一个个整齐摆放、红褐色近乎晶莹且挂着白霜的柿饼，我的眼前不知不觉有些飘忽，恍然回想起儿时的一段往事------

     那是上世纪70年代，正值批林批孔运动和计划经济时期。父母每天下班后，单位还要组织各种开会学习，经常加班加点很晚才回家，有时就连星期天休息也不例外。

     我们兄弟三个，我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父母加班不在家，两个弟弟责无旁贷全由我照看。

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傍晚，天气出奇的阴冷，外面还呼呼地刮着寒风。父母去单位加班开会还没回来。两个弟弟在木床上玩儿“搭房子”、“摆积木”。

    常言道：“日头落墙，孩儿找娘”。很可能是由于在家等候时间过长，小弟有些饿了的缘故，开始显得不耐烦，怎么哄也哄不住，有些哭闹“褶列”。大弟看样子是饿了，想要吃的东西。幸好家里还有几块大黄油饼干，我赶紧从饼干盒里拿出来，分给俩弟弟吃。看着俩弟弟吃得香甜的样子，我忍不住直咽口水，感觉肚子也“咕噜噜”地直提“抗议”。于是，我开始在柜橱里翻找吃的东西。然而，除了小半袋儿藕粉，却一无所获。

我四处搜寻。蓦然，我发现高柜上的瓷瓶后面有一个小纸兜儿，伸手取下来，打开一看，啊，里面竟装有柿饼。虽然不多只有几个，却在当时是个稀罕物儿，难买不说，还相当的馋人。

       毕竟，我那时候还不到十岁，无论如何不能像成人那样能够把控住自己，真的无法抗拒柿饼这稀罕美食带给我的诱惑。尽管我知道这东西不好买，也听说是母亲专门买来给我们兄弟三人当“偏方儿”，用柿饼来给我们刮舌苔、去毒火、治疗口疮溃疡的。我琢磨就算吃一个，也不至于被父母发现。

      可万没想到的是，母亲回到家，拿过纸兜儿一看，立时就发现柿饼少了。敢情买几个柿饼原来母亲心里早就有数。

       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心想这回可要坏事。

       母亲立刻把我们兄弟三人喊过来，一字排开，站在母亲的面前。我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准备听候母亲如何发落。

       母亲板着脸，紧抿着嘴，两眼瞪着我们，问我们兄弟三人：“你们三个老实说，是谁吃了柿饼？”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又怎么啦？”这时，刚加班回来的父亲见状过来询问。

母亲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我以为孩子们犯了多大错呢”，父亲直给我们打圆场，“算啦算啦，反正不是外人吃的，你就别追问了啊。也许是你记错了呢。”遇到类似的事情，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帮我们“解围”，充当我们的“同谋”和“保护伞”。

“我正问孩子们呢，你别跟着乱参乎好不好？”看来，母亲这一回还真有点较真儿认死理儿，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说，你们仨到底是谁吃的？！”听母亲的语气声调，再看母亲那脸色和架势，如同电影里公安人员在审讯坏分子差不多。

“老大，你说！”见没人敢吭气儿回应，母亲直截了当地点名问我。

我心里先是一惊，马上就紧缩了，磕磕巴巴且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我没吃。”

大弟和小弟俩人也跟后面学我，大着舌头说自己没吃。小弟为这还哭出了声。

唯独我低头不语，自己心里有“鬼”，知道俩弟弟是被冤枉的，可我当时又没有勇气承认，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撑下去。

“高柜那么高，俩弟弟那么矮小，能够得着吗？”母亲显然开始在怀疑我，对柿饼“事件”整个细节和过程开始进行逻辑推理。

“行，都不说是吧，那就挨个漱口！”

母亲说着，端来一茶缸凉白开水，又拿来一个白瓷碗，让我们兄弟三人轮流漱口查验。

     母亲这一招可真叫绝，简直胜过英国推理小说作家柯南道尔笔下的大侦探“福尔摩斯”。

    不一会功夫，漱口结果不言而喻，一切都真相大白。

    我惊恐万分，感觉两腿都在发软和打颤，心想今天这顿“小锅儿炖肉”（挨揍）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就这样足足呆愣了有一分钟。

突然，母亲一下子朝我扑过来。

    我赶紧双眼紧闭，浑身的肌肉也跟着紧绷起来，准备随时抵御母亲那来自于外部的作用力对我的惩罚。

    然而，不知怎么，奇怪的是母亲却没有打我，也没再责怪我，而是把我紧紧地搂抱在怀里，轻唤一声：“儿子——”，便一下子哽咽住了。

      瞬间，母亲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地滚落到我的脸上------

作者简介:刘家毅，笔名：佳义，男，1963年生。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和平区及河北区作家协会会员。南开大学教职工乒乓球协会对外联络部部长。天津市老年人大学甜园文学社外联顾问。天津市大亚国际旅行社旅游顾问。

自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期间因下海经商等原因辍笔十余年，后又时断时续。至今已在省、市级刊物及网络媒体平台发表小说、散文、随笔、短剧小品、微电影剧本、纪实文学等文学作品60余篇/部。其中小说《眼神》荣获1998年天津市第七届“文化杯”短篇小说奖，《末日》荣获2007年天津市第十七届“文化杯”首届全国梁斌小说奖，《我的电视机情结》荣获“天津市纪念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大型征文”二等奖。《书骗》荣获2005年“我与书”天津市“和平杯”征文一等奖。另有多篇作品被《津塔文学丛书》《全国作家看和平》《天津市区县优秀文学作品集》《小小说选粹》等多种文集所收录。

格言：能用文字与读者交流，是件 

主播简介：馨园小主，汉族，天津人，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教育工作者，硕士研究生学历，教育部中华经典诵读导师，天津诗词学会会员，“全国诵读大赛”一等奖获得者。“牡丹苑杯”第八届文学大赛一等奖获得者。酷爱诵读和歌唱，主持人，多家平台签约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