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 事 诗 两 篇
作者：一片红叶
合诵：大树 路芳
一、奇 患
帝豪大酒店，
十层一O七，
狗年七月八，
上演一出“戏”。
某企副经理，
居此一星期。
今早用餐后，
又回房间里。
开门大惊奇：
一女亭亭立。
满屋香水气，
股股钻公鼻。
女披黑瀑布，
满脸笑嘻嘻。
身材像模特，
打扮浓艳奇。
鼻架太阳镜 ，
红包右手提。
模样虽陌生，
仿佛又曾遇。
直觉告诉他：
八成不吉利！
“请问你找谁？
这么没规矩？”
此公厉声问，
心则有点虚：
但愿找错人，
与我没关系。
女子格格笑，
递上一纸条：
“找的就是哥，
这是我账号。
五万就拉倒，
多了我不要。
如果没现金，
就用支付宝。”
此公一头雾，
预感事不好。
心慌佯从容，
沉脸冷语抛：
“胃口倒不小，
简直是胡闹!
敲诈找错人，
少来这一套!”
女子脸绷起，
拿出录音笔：
“梦里梦外话，
可全在这里。”
要钱是要它，
自己掂量去!
五万对你言，
不是毛毛雨？”
此公心发毛，
依然装硬气：
“此等小把戏 ，
请到别处去。
甭说五万块，
一分不给你。
赶快滚滚滚，
老子放过你。”
“五万保密费，
还不便宜你？
你要不知趣，
别怪我不义。”
女子虚掩门，
打开录音笔。
不到五分钟，
此公已颤栗。
“不要再放了 ，
你们太卑鄙!
算我遇上鬼，
老子认晦气。
你把笔给我，
我把钱给你。
“五万就五万，
你保没问题？”
“大哥您放心，
知者我和你。
我们这一行，
信誉是第一。
如果有啥事，
大哥扒我皮。”
一个把款打，
一个把笔递。
女子如愿后，
马上不客气：
“若要论卑鄙，
俺是你徒弟。”
俨然胜利者，
摇摇转身去。
临门甩一句：
“以后留点意!”
女子刚出门，
此公跺碎笔。
两拳捶脑袋，
恨人又怪己：
“都是我整人，
何曾受人欺？
五万是小事，
难咽这口气!”
自从这天启，
此公生怪疾，
每每睡觉前，
先把嘴封起。
家人皆奇怪，
妻子暗哭泣。
谁说也没用，
咬定“练呼吸”。
但凡住酒店，
胶带必带起。
即便是午休，
照把嘴关闭。
终于有一天，
此举方停息。
不是疏忽了，
只因在牢里。
二、奇 愈
某市一公，
开会成癖。
尊姓大名，
姑且隐去。
原本厌会，
日久乃习；
由习而喜，
由喜而欲；
欲又升瘾，
瘾又孳迷。
官至副厅，
无会着急；
浑身酸软，
似患疟疾。
但凡开会，
西装革履。
神彩飞扬，
仿若新婿。
上台演讲，
如江决堤：
国际形势，
时代主题；
虽然但是，
因为所以；
老庄孔孟，
苏格拉底；
火星南极，
可可西里；
古今中外，
天文地理，
引经据典，
忽东忽西。
一二三四，
无边无际；
八句闲扯，
两句正题；
十有九次，
延长会议。
退休翌日，
一脸愁绪。
恍恍惚惚，
精神萎靡。
一周未满，
魂不附体；
疯疯癫癫，
胡言乱语；
又过一周，
病情加剧；
时哭时笑，
忽悲忽喜。
三周之后，
呆若木鸡；
谁也不理，
喃喃自语。
一月不到，
腿脚难移；
两月以后，
卧床不起；
仨月未满，
饮食难予。
不认邻居，
不辨儿女。
西医中医，
无人能愈；
求仙拜佛，
于事无济。
愁煞老伴，
昼夜焦急；
思来想去，
萌生一计。
管不管用，
心里没底；
事到如今，
只待运气。
三天以后，
满庭雏鸡。
百只有余，
唧唧要米。
一切就绪，
老伴“开戏”：
手拿“文件”，
笑谓夫语：
“上级通知
继续聘你。
主要工作，
分管会议。
参会成员，
先是小鸡；
一月以后，
再来接你。
一天几会，
全都由你。
你想开会，
我就撒米。
不用写稿，
讲啥随意。”
果然有效，
此公大喜。
似有神助，
当天坐起。
又过一日，
“鸡会”开启。
头天坐着，
次日站立。
每日两会，
“双休”不息。
面对鸡群，
热情洋溢；
口若悬河，
阔论今昔。
政治经济，
哲学伦理；
神话传说，
英雄事迹；
反腐倡廉，
综合治理；
安定团结，
从我做起；
永康阴谋，
川普闹剧。
云山雾罩，
沾沾自喜。
霞飞双颊，
花开眉宇。
他在演讲，
鸡在吃米，
鸡一跑光。
妻就撒米。
如此三番，
鸡不再理。
鸡到哪里，
他到哪里。
喉舌抗议，
方才休息。
家人苦笑，
邻居诧异；
唯有老伴，
心中窃喜。
夫人绝招，
灵验出奇。
眼见老公，
如神附体。
不满一周，
便能自理。
半月不到，
重显活力；
一月过去，
笑容可掬；
言谈举止，
一如过去；
不是拖地，
就是洗衣；
摇头晃脑，
小曲哼起。
老伴生日，
公对妻语：
“多谢夫人，
英明无比。
知我疼我，
唯有我妻。
与君为伴，
是我福气。
从今以后，
会可休矣！
鸡娃太多，
咱咋养起？
或杀或卖，
赶紧处理。”
言罢作揖，
揖罢敬礼。
老伴闻之，
泪落如雨。
且泣且语：
“别急别急，
咱家鸡娃，
强过名医；
卸磨杀驴，
不仁不义，
再养俩月，
有啥关系？
等你康复，
慢慢处理。”
此公大笑，
连连赞许：
“好的好的。
言之有理。
老婆老婆，
从今以后，
您是领导，
我是下级。
你说咋办，
咱就咋办，
所有事情，
俺全听你！”
篇后语：这是两篇讽刺性的叙事诗。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奇患》讽刺的是一个贪官的色厉内荏和在反腐高压下的惴惴不安；《奇愈》讽刺的是官僚主义、特别是形式主义的会风所造成的危害。
初稿：2018.07
修改：2021.11
【作者简介】一片红叶，本名冉庆忱，山东曹县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中学语文高级教师。1973年12月入伍，1978年4月转业到柴达木油田。从教13年，从事文秘工作、行政管理、党群工作16年。退休以后，从敦煌迁居温江。喜欢文学创作，闲暇时，自吟自乐。已撰写小说、散文、诗歌等体裁百余篇。
【男声朗诵】邹坚(大树)，退休电视新闻工作者，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河北廊坊师范学院客座教授，天津市老年人大学朗诵研究会委员、天津薇电台、天津朗诵艺术团等多家朗诵团体成员。
【女声朗诵】路芳，一个生长在军工大院的朗诵爱好者，爱好朗诵，用文字传递真情，用声音唤醒文字。为梦想加油！
微信公众号平台《江南诗画艺术院》创建于2016年1月31日，《桃花艺苑》创建于2016年4月20日，《红月亮诗画艺术社》创建于2016年6月21日，《晓犁文化传媒》创建于2017年6月21日。以文交友，文学之旅与您同行，美文美声与您共赏。
——总编：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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