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枫叶随想
文‖些微
去年的晚秋时节,趁同学从北京回汉川老家的机会,拜托她一定要给我带几片香山红叶。在她临行前,我嘱咐她一定要挑几片最红的枫叶,结果她终不负我望,信守了承诺。于是,我那厚厚的日记本里多了一份沉沉的牵挂。我是一个心思细密的性情中人,虽不至于对秋而泣、望月放歌,但我敢断言世间人如我这般的并不多见。就比如说对那几片香山红叶,我原本想把它们压制成标本,然后在未来的岁月里慢慢地提取我曾存储在那上面的青葱岁月与年少情怀,但仅仅只过了几个月,当我忍不住想去打扰一下它们将生命蕴育成永恒的梦时,我看到的只是几片枯黄枯黄的败叶,与落地的秋叶一般无二。
我知道我的一种期望值就此打折。
曾有多少迁客骚人寄情于枫叶啊,从古到今,春去秋归的轮回常常会使人想到长久,有时甚至觉得那有点无聊,有点漫长。于是,有许多人主张“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拥有固然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但如果没有天长地久,这种拥有时的欢愉又岂能常有?更何况失去所有的痛苦远比一时拥有的快乐深刻许多。
显然,我是一个喜欢永恒的人,所以当我明白枫叶虽然被千百年来的文人墨客包装成最忠实诚挚的感情承载者,而其实质根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时,我决定从它那里取消我情感的投宿资格,即便它实质上看起来也还是充满了诗情画意。
期待永久的东西当然只能找一个可以永恒的载体。我甚至想起了古代说得煞有介事的“红颜薄命”一语,将其引申至事物是不是也可以说美好的东西其生命力总是比较脆弱的呢?我目前还找不到反驳自己的理由,也许真是这样的吧。
时间总是试图用其柔韧的力量来慢慢平息人们心中曾经的波滔浪涌,而诸多事实也确实说明了时间最终无可抵挡的成功,于是,要想在生命里留住一些永恒的东西变得越来越难。
前几天到瑞鹤洲,一片开阔地采风时,不经意间我发现遍地都是狗尾巴草,没有谁刻意地种植过它,甚至没有人想多瞧它几眼,但它却长得很好,而且那在风中逸兴摆动的狗尾须,浑润饱满的躯体不难让人想见明年、后年,甚至直到永远的生命活力。
但我们何曾见过遍地这样无人怜爱的并不逊色于白牡丹的草科植物?
所以,我更加坚信春去秋来淘尽滤干后留下的应该是些永恒却并不一定绚烂的东西。


作者简介:胡采云(些微),六零后,湖北汉川籍。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偶有诗歌、散文见于报刊杂志;系地方电视台及报纸,《新农民》杂志社特聘通讯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新文学联盟.《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会汉川市分会主席;北京华夏诗联书画院汉川市分院院长,《沧浪文学》杂志终审。平生均在崇尚精神文化滋养,喜欢把平平淡淡地生活细节过成诗情画意的模式。常常忙不迭地,竟然也乐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