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者(笫二十一章)

彼此离不开的感觉

 舒守仁著

他们真正地彼此离不开了。他说不清为什么离不开她，说不清离不开她的思绪为什么来得那样强烈。他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他心情舒畅，神清气爽，所有烦恼和忧虑一下子都不见了踪影，没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便神情忧郁，萎靡不振，那些烦恼和忧虑突然又会钻出来搅乱他那颗澄明的心。他觉得她好，倒不是他看到了梦中的女神降临到了人间，恰恰相反，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可想而不可知、可感而不可见的神奇的女神，却是一个可见、可触、可闻、可听的实实在在的女人，是一个有思想、有智慧、有感情的女人，是一个能够给他快乐、带走他烦恼的女人。如果她真是一个女神，他不会和她走得很近。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俗人。想像中的俗人和神人的差距，会让他自惭形秽，他只能对她敬而远之，不会把她作为滋养他心灵的精神补品。总之，他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如他对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的感觉一样，比如对脑子的感觉，感觉到脑子是属于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就都清楚实在，感觉到脑子不是属于自己的，面前的一切都会错位站立。他在魂不守舍的时候，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人的起源，想到男人和女人互相离不开的依存关系。他想，如果女人真是男人身上取下来的肋骨做成，那么，她绝非是别人的肋骨做成，而是他的肋骨做成；他和她不是现在才认识，而是认识了很多年，从他身上的肋骨变成她身上的细胞，他们就认识了，在瞑瞑中认识了；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的肉体独立，他们的灵魂不可分开；过去他的所有的遭遇，都是他们的灵魂没有走到一起的缘故；他们的灵魂经过艰难跋涉，走到了一起，是他们的缘分，是他们的福分，他感谢上天的成全，他要珍惜这个缘分，为她的幸福不惜一切，哪怕舍弃他那微不足道的生命。

他把她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地对待她。像一切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以罕见的亲昵爱她。他给予她百般的宠爱，只愿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口里；他给她爱抚的时候，热情奔放，激情澎湃，唯恐不能让她尽兴享受生活的快乐；他给她温存的时候，像一条她喂养的宠物，跟从着她不离左右，或者任由她使唤，或者伏在她的身边由她尽情地摩擦那宠物的绒毛。

他们尽管天天见面，可是他不满足于那一点点见面的时间。他希望她能和他住到一起，那样他就可以和她随时厮守。他想到了她和他住到了一起后的情景。每天，他们相依相偎，耳鬓厮磨。他不能让她太辛苦了。家里的所有杂事，包括煮饭、洗衣、擦地板，他都可以为她代劳。他要为她装饰最美的房间，为她挑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好看的衣物，为她购置她喜欢的金银饰佩，为她买回她爱看的书籍和她爱听的音乐碟片。当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之后，他们就依偎着听听音乐，或者找出一本书来，和她一起走进书中那奇妙的世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会相拥着，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快乐。他会一边感受着她的温柔爱抚，一边给她讲些缠绵的情话，让她开怀大笑；或者给她哼哼催眠小曲，让她安静地进入梦乡。星期天，他们会一起在阳光下散步，在小道上，在树林中，在河岸边，在湖畔旁，在一切安静的地方畅叙恩爱，或者出入社交场合，感受另一种欢快生活。他想，他是一匹驽马，不可以把她送上最高境界的天路，也可以伴她在人间畅游，随时供她使唤，可以让她在人生路上浏览沿途风光的时候，少费一点脚力。

他回到了青年，久违的青春再现了。

他们没有住到一起。她要他明媒正娶她后，再和他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她又说，等她买下的那套新房装修好后，他们再结婚，把那作为新家，她更满意。

他答应了她。不过，和她住到一起的想法却更强烈了。

期待第二十二章

               作者简介

舒守伦，退休教师，业余爱好文学，曾在网络上刊发过长篇小说及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