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长篇小说

柳笛声声（19）

夏峻  著

第十九章  同病相怜

      刘莹从大青山回来以后，便忙着对别墅内外进行了一番清理，又把菊花的床单被罩做了清洗。

      她回大青山的这段时间，菊花完全在公司里度过，别墅根本没有回来过，那客厅茶几上的灰尘，包括各个屋里的环境，基本上无人过问。刘莹忙碌了五六天，才把一切理顺，菊花到别墅转了一趟，看到刘莹整理以后的卫生状况，对刘莹的工作交口称赞，说这个别墅离不了刘莹，刘莹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墅脏的跟个猪窝似的。老板欣赏自己的工作，刘莹心里当然很高兴，只是那个怀仁一回来，刘莹的心情就被彻底破坏，尤其是怀仁色迷迷看着她的那种目光，就使刘莹心里膈应的犹如吞了苍蝇似的。

      怀仁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以后，一直躲在外边不敢回来，害怕公安人员不一定什么时候，突然会光顾别墅，把他从别墅里带走。怀仁当初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那熊二就告诉过他，这项生意虽然暴利，但风险性却是相当高，一旦失败就是掉脑袋的事，他当时就以为这个熊二危言耸听，熊二长期从事这项生意，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可是被警察追了几回后，怀仁不得不承认，熊二的话是经验之谈，从此以后怀仁就坚持，接受的孩子尽快送出去，绝不在自己这儿屯留，因为什么时候屯留了，什么时候出问题，没有一次麻溜过。

      这次出事以后，怀仁吓坏了，在躲出去的这几天，他在心里下决心，金盆洗手，脱离这个行业，这种刀尖上行走的生意，以后再也不干了。其实每一次出事，怀仁都是这么想，但熊二把孩子往他这儿一塞，一顿软中加硬的恐吓，怀仁就忘记了自己所下的决心了，已经深陷这个泥潭之中，想轻而易举地抽身，哼，没门！

      风声好像不是那么紧了，怀仁才小心翼翼地回来，而且即使回到自己的家中，精神上还不敢松懈，钻在屋里那里也不敢去，直到觉得确实风平浪静了，怀仁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觉得环境安全了，外在的压力没有了，怀仁隐藏在心灵中的那种意念又冒了出来，特别是每次看到刘莹在别墅忙碌的身影，那浑身上下洋溢着熟女气息的山里女子，那种意念便搅扰的他坐卧不宁，终于怀仁按捺不住了，趁刘莹在客厅收拾卫生之机，猛地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刘莹。尽管刘莹一直对怀仁保持应有的戒备之心，因为这个怀仁曾经骚扰过她，而且刘莹将事情的整个过程，都告诉了菊花，菊花也曾义正词严地警告过怀仁，所以刘莹虽然知道怀仁对她不安好心，但有菊花的警告，怀仁不敢太放肆，也正是由于这个心态，使她对怀仁疏于防范，致使怀仁一抱得逞。

      刘莹没有想到，怀仁如此胆大包天，被怀仁这么一抱，一下子愣怔住了，头脑“轰”地一下一片空白。怀仁看到自己抱住刘莹，刘莹竟然没有反抗，以为刘莹想通了，愿意和他相好了，一双手肆无忌惮，开始在刘莹身上乱摸。这时候，刘莹警醒过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看到怀仁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刘莹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危险，禁止不住“啊”地一声大喊起来。刘莹的这一声大喊，不但吓住了色胆包天的怀仁，而且惊动了别墅里的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迪。

      刘迪在公司里忙完，想起来有一本书还没有看完，放在别墅自己那间屋子里，便过来取书，在客厅中他看见了正在整理卫生的刘莹。菊花妈妈请来的这个保姆，刘迪只见过一面，就是那天刘迪心情有些压抑，在自己的卧室里吹奏柳笛，刘莹听到柳笛声，循着声音敲响了他卧室的门，说是对他的柳笛声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当是刘迪只是觉得这个容貌秀美的保姆阿姨，给自己一种亲切感，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

      听到刘莹在客厅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冲到了客厅，而映入他眼目的，竟是怀仁抱着刘莹，刘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从刘迪现场所看到的情形，不难做出判断，怀仁企图非礼刘莹，刘莹受惊发出呼救声。

      刘迪走到二人跟前，拉开怀仁紧抱着刘莹的双臂，指着怀仁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女子，不觉得羞耻？”

      怀仁没有想到刘莹会发出喊声，刘莹的那一声喊叫，也把怀仁吓懵了，以至于双臂仍然紧抱着刘莹，刘迪从三楼下来，走到他们跟前，把他抱着刘莹的手拉开，他才一下子醒悟过来，听见刘迪这样指斥他，便对刘迪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白吃白住在我们家，怎么了？还想管老子的事，别惹老子不高兴，撵你小子滚！”

      刘迪想不到，这个怀仁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性，还这样肆无忌惮理直气壮，他双眼喷火地盯着怀仁说道：“我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可是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把你干的那些事摆在桌面上，放到阳光下，你就是个畜生。怎么了，你不服，那咱们现在到派出所，或者去见菊花妈妈，把你干的那些事一一摆出来？”

      刘迪这样说，怀仁心中有点发虚，他不知道刘迪说的话是真是假，是吓唬他哩，还是真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怀仁弄不清，心里没有底，只觉得先离开这个事发现场，常言道贼没赃硬似钢，只要自己离开这个现场，不管在警察面前，还在菊花那里，他都会死不认账，看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这样一想，他便挥了挥手，吆喝道：“我不跟你们说了，我不跟你们说了！”然后飞也似地，逃离了别墅。

      刘莹想到自己一连串的遭遇，蹲下身来，禁止不住“嘤嘤”哭泣。

      刘迪安慰道：“阿姨，你不用害怕，今天的事，我是现场目击人，我会把真实情况说给妈妈的！”

      刘迪的安慰，叫刘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也对刘迪的仗义援手表示感谢。

      刘迪实在没有预料到，这个怀仁心地如此险恶，人品又如此差劲，不但对菊花妈妈不忠，恶意拆毁菊花妈妈在公司里的工作，故意排斥打压他自己，而且企图染指保姆，还有他所干的贩卖人口的事，综合起来看，这个怀仁就是个十足的恶人。这种人不仅仅危害公司自身的利益，还直接影响社会治安的安定，于私于公，都不能容忍这种人继续存留下去。

      刘迪迅速来到公司，找到菊花妈妈，如实地反映了他今日所亲眼目睹的情况，并对妈妈说，是时候彻底解决问题了。

      菊花也震惊刘迪所说的事，他对刘迪说，待他再和怀仁谈一次，如果怀仁仍然不肯悔改，坚持继续作恶，她将采取措施，彻底解决怀仁的问题。菊花预料到怀仁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恶行，她也没有指望他承认，她和他谈话的目的，就是警告他就此收手悬崖勒马，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怀仁拒不接受劝告，坚持走他自己的路。菊花认为作为夫妻一场，她对怀仁已经仁至义尽，从情感方面，她不欠他什么，今后他不管走到什么地步，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刘莹在得到刘迪的安慰后，心情比以前好受了许多，她从别墅里出来，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在这个偌大的省会城市，她没有什么比较知己的亲人，可以让她倾吐心声。菊花是她的老板，性情善良为人正直，可是那怀仁是她丈夫，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么紧张，毕竟夫妻的名分还在，这事情直接牵扯到她丈夫，无论如何她都要顾忌她丈夫的声誉，怎么着也不会给她丈夫难堪的。

      这实质上也是人之常情，完全不足为怪。想来想去，刘莹还是想到了《郑州晚报》社的林风，尽管这个林风以前和她素不相识，但是从这段时间的观察看，林风这个人急公好义古道热肠，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便决定去找林风，一方面问问侄儿刘迪的事有无进展，另一方面向林风吐露心声一诉衷肠。

      当刘莹决定去找林风的时候，林风也想到了刘莹。从刘莹找到报社要求刊登广告至今，林风和刘莹见过最多三次，但不知怎的，林风的心中，竟然深深刻下了刘莹的影子，只要一空下心来，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刘莹的事。刘莹说自己在一家公司老总的家里做保姆，那老总是男的还是女的，待刘莹好还是不好，刘莹在那里工作的顺心不顺心。林风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操心人家刘莹的事，自己和刘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自己在报社工作，每天接待的来访者，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是过眼云烟，转过身就忘记了，为何这个来自豫西山区的姑娘，令他念念不忘呢？

      林风想到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他当年来《郑州晚报》社工作的时候，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结婚二年，妻子是自己大学同学，两个人的恋爱，好像一场马拉松，不过终成正果。二人牵手婚姻殿堂，一年后，妻子产下一子，休完产假，抱着孩子返回郑州，在火车上，上了一趟厕所，让邻座一个大妈替抱一会儿孩子，出来邻座大妈和孩子都不见了。这可是塌天之祸。林风和妻子发疯一样四处寻找，毫无结果，妻子因此大病缠身，不久撒手人寰，去了另一个世界，林风从此孤身一人。妻子离世以后，林风停职留薪，在全国各地跑，希望着有一天奇迹出现，能找到自己的孩子。一年、二年、三年……，最后还是报社领导知道他这个情况后，和他认真地谈了一次话，他的思想才回归到正常的工作上来，但是他还没有放弃，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在获悉中央电视台开辟了大型公益性节目《等着我》，帮助全国各地失去亲人的寻找自己的亲人，他立即向栏目组反映了他的情况，栏目组对他的情况进行了认真的分析以后，认为他提供的线索比较单一，寻找的难度很大，栏目组无法给他提供帮助，但他却因此成了栏目组在郑州地区的志愿者。

      那天刘莹来报社说她自己在火车上丢失自己侄儿的事，其中的情节和自己妻子当时的情形惊人相似，刘莹的哭诉一下子就紧紧抓住了他的心。同病相怜，这大概就是自己，一直对刘莹的事不能忘怀的原因。

      林风很想去看看刘莹工作的地方，想见刘莹的老板，却苦思冥想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见人家刘莹，正在思想这事，没有想到，刘莹竟然来找他了。

      刘莹一见他，不由自主，抱住他就哭了起来。刘莹是一个健康美丽的女性，身材秀美容貌俏丽，就这么一抱，林风的身子竟颤抖起来。自从自己的妻子离世以后，林风已经多少年了，再没有接触过女性的身体，这也是刘莹一抱他，他身体颤抖的缘故。他恐怕自己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赶紧让刘莹坐下，一边安慰刘莹，一边询问刘莹遇到什么事了，何以如此啼哭。

      刘莹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后，慢慢地诉说自己在老板家里的遭遇，说老板的丈夫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进行骚扰，她实在有点受不了，她来郑州打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自己迷失的侄儿，却没有料到侄儿没有找到，自己却经历这样的羞辱，自己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啊。刘莹说到这里，又禁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林风非常同情刘莹所说的，可是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情况呢？怎么才能让老板的丈夫再不敢对刘莹起这样的非分之想呢？突然林风想到一个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一旦行事，他敢保证老板的丈夫，会改变对刘莹的态度，但这要征得刘莹的同意。

      刘莹听了林风的话，有些迟疑，因为林风要和刘莹一起去老板家里，当着老板夫妻二人的面，宣告刘莹是他林风的女朋友，以他林风《郑州晚报》记者的身份，老板的丈夫一定会有所收敛的。刘莹觉得林风的这个办法可行，而且林风报社记者，大知识分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往人前一站，一点也不掉刘莹的价。

      其实刘莹这样一个大美女，怎能会不思想自己的人生大事，可是自己当初在人前立下这样的誓言，不找到自己的侄儿终生不嫁，刘莹把自己当初立誓的事告诉林风，林风哈哈大笑，然后对刘莹说，又不是叫你一下子就结婚，只是这样说，断了老板丈夫的邪念，并且我和你一起寻找你的侄儿，不找到你的侄儿，咱们不提婚嫁之事。林风这样一说，刘莹自然无话再说。

作家简介：夏峻，原名夏建芳，曾用名夏新穗，男，汉族，高中文化程度，1961年6月生于河南省灵宝市焦村镇东村二组，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灵宝市作家协会理事。自幼酷爱文学，勤于写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已有小小说、诗歌、散文、新闻作品300余篇见诸报端。出版有长篇小说《窦家寨》《晨光》《驻村第一书记》。曾参加河南省“奔流文学院第六、七、十二期作家研修班”学习，在《奔流》文学期刊（2019年第2期）发表短篇小说《反哺》，哈尔滨《青年文学家》（2021年第2期）发表小说《请客》，第6期发表诗歌《早春素描》。其中，长篇小说《晨光》荣获第三届三门峡市优秀文学艺术成果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人》获“仰韶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荣获河南省离退休干部“不忘初心跟党走，赋能助理再出发”庆祝党的百年华诞诗歌创作朗诵大赛一等奖。现在河南日报农村版三门峡记者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