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长篇小说

柳笛声声（17）

夏峻  著

第十七章  菊花之痛

      刘迪在公司里所遭遇的舆论上的危机，菊花作为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很快就通过她自己的途径，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清楚了操作这场风波的背后黑手，就是她的丈夫怀仁。

      菊花收刘迪为义子，丈夫怀仁持反对态度，这一点，怀仁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虽然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丈夫还是出席了认亲大礼，菊花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就这样罢手，一定会搞小动作，为自己制造麻烦，让刘迪知难而退。公司里谣言四起，有攻击刘迪的，有散布她病休的，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刘迪离开公司，拦阻她的收养义子的行为。她很担心刘迪，恐怕这个年轻的大学生，承受不了这种舆论的压力，被他们的阴谋诡计搞垮。菊花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场风波是丈夫怀仁策动的，她却隐忍不发不动声色，她之所以如此态度，就是考察她这个义子随机应变的能力，看刘迪如何处理所面临的危机。刘迪在大学学习的是经济管理，而在对公司的管理中，如何处理突发事件，考验公司管理人员的应变能力及其自身智慧，刘迪如果连这样一点风波都无法平定，菊花会轻看他这个学习经济管理的当代大学生，认为刘迪就是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这就会使菊花对他的整体形象大打折扣，影响他在公司的未来前途。

      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刘迪依然故我，没有闹情绪撂挑子，也没有找她这个妈妈哭诉，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这使得菊花对自己这个义子，有点刮目相看，年轻人不简单，首先没有随散布谣言的人之脚步起舞，让那些制造事端的人，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失去了着力点，以无形化有形；第二说明目前公司的局面，他刘迪还能掌控的了，尽管有那么几个人，上蹿下跳遥相呼应，但他们全都是在背后活动，没有一个人敢于走到前台来当面叫阵，单从这一点看，这些人就输了刘迪一着；第三这个刘迪有勇气，有担当精神，不是遇着矛盾就上交，碰到问题绕着走，敢于直面现实化解矛盾。就这几点，菊花已经感到不得了了，要是假以时日，这个刘迪会逢雨化龙腾空而起的。

      菊花从心里感到欣慰，自己的义子刘迪是个人才，这说明她菊花没有看错人，而且刘迪知道体恤人，在他面临困境的时候，仍然坚持不找自己，就是害怕给自己这个做妈妈的增添烦恼，孩子知道心疼她，有孝敬老人之心，这更是难能可贵的，比起自己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强多了。

      一提起丈夫怀仁，菊花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怀仁形象丑陋，拿不到桌面上来，因为这一点，菊花公司里有时候搞活动，需要丈夫出面的，菊花都无可奈何地取消了，这都不打紧，人丑只要心好，菊花还以可以此慰籍心怀，问题是这个怀仁，不但人丑，心眼还不好，在许多事上，和菊花的观点不一致不说，暗地里还使阴招，这使菊花的心里很不好受。

      菊花由于自己生理上的缺陷，觉得对不起丈夫，因此在某些事上，对丈夫的作为表示谦让，即或他做错了事，也是尽可能地予以包容，没有进行必要的惩处，这在某些程度上助长了丈夫的嚣张气焰。怀仁没有认识到菊花的谦让，是夫妻之间的一种彼此尊重，而是错误地认为菊花软弱可欺，在生活中便变本加厉。

      在公司的管理方面，没有一点智慧和才干的怀仁，却一再插手公司事务，影响了公司业务的正常运作，这些菊花还能忍耐，只是在公司内部对工作人员交代，对怀仁的言论完全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时间一长，怀仁看到公司里的人无人理睬他，也觉得没劲，失去了闹腾的力量，便放弃了对公司工作的干预。

      人是不能闲下来的，人只要一闲下来，保准就会生出别的事端来，这个怀仁不在公司捣乱了，但闲的没事干，就开始寻花问柳沾花惹草，出入歌舞厅，如果是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是发展到后来，这个怀仁竟然要包养舞女。这令菊花忍无可忍。菊花准备结束这桩婚姻，她找公司的法律顾问咨询了一下离婚的有关事项，担任他公司法律顾问的律师劝告她，放弃这种想法，像她目前这种经济状况办理离婚手续，在财产切割这一方面，她是要吃大亏的，因为她开办的公司，是在和怀仁结婚以后，所以公司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按法律程序，怀仁要分得她的一半财产，这又是菊花不愿意的，怀仁对公司没有做过任何贡献，她当然不情愿自己辛苦打拼所得，被怀仁这家伙不劳而获，离婚的事也就放下了，对怀仁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她也懒得再过问，只要他不干扰公司正常的业务，菊花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了很多麻烦。对于和怀仁的夫妻感情，菊花已经心如死灰，这成了她心中长久的痛，二人早已分房另住，她对自己这个丈夫彻底失望，收刘迪作义子，就是做好打算，将来有一天，她干不动了，公司里的一切，全部交给义子刘迪打理，怀仁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在公司里兴风作浪，企图拆毁菊花的计划。

      截至目前，怀仁已经打出了三招，第一招拉拢刘迪，让刘迪投入他的怀抱，倘若这一招得逞，就算菊花把公司一切交给刘迪，而刘迪已捏在他的手中，公司在刘迪手里，就等于在他手里，可惜刘迪不接他这一招；第二招就是离间刘迪和菊花的母子关系，告诉菊花刘迪同意做他的义子，是另有图谋，如果菊花听信他的话，怀疑刘迪不再信任刘迪，他这一招离间计便宣告成功，但他没有想到，他自己在菊花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坏到了极点，他的话菊花一百个不相信，他的计谋根本无法得逞；这第三招就是企图从舆论上把刘迪搞臭，让刘迪在公司里呆不下去，激流勇退辞职走人，将来有一天，他来接管公司，便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这一招目前犹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菊花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下面还会憋出什么坏招，她有些忧虑年轻的刘迪能否撑得住，究眼下刘迪的表现，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考虑一番后，她觉得有必要召见刘迪，和自己这个义子在一起商量好，如何破解危局，让怀仁的诡计落空。

      菊花妈妈要他来见，刘迪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想了一下，估计应该和公司里的流言有关，关于这个问题，关键还是要看菊花妈妈的态度，如果菊花妈妈的态度很坚决，他下面的斗争策略，就知道该怎么制定，因为不管怎么说，菊花妈妈是公司的老板，在整个公司里的话语权，可谓是一言九鼎；如果菊花妈妈态度暧昧优柔寡断，自己将处于极为尴尬的地步，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举步维艰，事情真的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刘迪就要考虑撤退的问题，那些人的阴谋诡计，就真正地成功了，那些人这样推波助澜兴风作浪，还不是想撵自己走吗？而自己离开公司，菊花妈妈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根据自己所分析的这些情况，刘迪在心里判断，菊花妈妈不会采取怀柔政策，她不会容忍这些别具用心的人，在她的眼皮底下搞事。刘迪相信经历过创业艰难，在商场身经百战的菊花妈妈，办事还是有魄力的，她绝不会容忍危害公司发展前途的事发生。这些事现在还都处于萌芽状态，处理起来还比较容易，要是事态进一步恶化，形成一种恶劣的局面，就有可能尾大不掉难以化解。

      菊花看到刘迪来了，非常高兴，仔细端详了一番刘迪的精神状态，便微笑着说道：“很好，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看起来没有被击垮！”

      刘迪也笑了起来，他充满激情地说道：“妈妈，这算什么，如果这么一点风浪就把我击垮了，那你的儿子，是不是就有点太稀松了？”

      菊花对刘迪的这种精神状况很满意，她示意刘迪坐下，然后说道：“你这种样子，我很放心，这一段时间公司里流言蜚语，其实这些情况，我早已知道了，我一直没有吭声，为什么呢？我就是要看看我们未来的接班人，如何应对这种局势，通过对这件事的处理，考察一下你应变危机的能力。首先你现在的表现很好，没有惊慌失措，沉着镇定冷静应对，没有随某些人的脚步起舞，很有自己的定见，这很好，有大将风度，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下一步，我要问的是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处于守势吧？我们也应该出招了吧？”

      刘迪思索了一番，说道：“关于事情的下一步，我不是没有考虑，而是很认真地考虑过了，但关键还是要看妈妈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因为你是这家公司的当家人，你愿意这件事以什么样的结果告终？是想一劳永逸解决问题，还是想忍辱负重求得一时的安宁？”

      菊花对刘迪的话很感兴趣，她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是一劳永逸？什么是求得一时的安宁？”

      刘迪神态果决地说：“一劳永逸，就是一次性彻底解决问题，一招下去，叫对方永世不得翻身，再也扑腾不起浪花；求得一时的安宁，就是消极迎战，一直不接招，我谅这些人也不敢公开露面，时间一长，对方自动罢战息和！”

      菊花听了刘迪所说的两种方案以后，若有所思地问道：“迪儿，你认为这两种方案，哪一种最好？”

      刘迪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我就明说了吧，我相信妈妈自己也清楚，这场风波的幕后导演是谁？说穿了，就是爹爹，他为什么要这样蓄意挑起事端呢？个中原因，妈妈最清楚，我的出现直接危及他个人的利益，因此最想除掉我的人，应该就是爹爹了，如果妈妈还想维持和爹爹的关系，那就采取妥协的方案，最终的结果是我退出这个家庭，那么这个家庭包括你辛苦打拼的公司，都会落在爹爹的手中，而这又不是你愿意看到的，那就要采取第一种方案，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这样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菊花叹息了一声说道：“迪儿，你分析的非常到位，事情发展到目前这种地步，我们没有其他道路选择，也只有背水一战，彻底除掉这个隐患，公司今后的发展才会顺风顺水。我和你爹爹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而这种关系的存在，也成了我生命中无法言喻的一种疼痛，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卡在心灵中的刺，就会成为我一生的痛楚，正如你所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刘迪说道：“妈妈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下面我们就要沉住气，忍耐等候处理问题的最佳时机，一旦这个时机出现，我们就应该果断出手，在这个时机没有出现之前，我们要以极大的毅力容忍对方的挑衅行为，妈妈不要忘记古人说的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得多了，总有一天报应会不请自到！”

      菊花笑了一下说道：“妈妈很庆幸在自己晚年的时候，上苍让我得着了你这样一个儿子，通过目前对你的观察，你是一个靠得住的孩子，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事的，你马上就要读大二了吧？等到你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将会把公司这一摊子全部交给你，你现今在公司里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熟悉公司里的业务，掌握各部门的情况，等你接管公司了，就可以按照你的思路，对公司各项工作进行改革，使我们的公司能适应，日新月异的市场发展，在竞争激烈的市场，开辟属于我们的一席之地！”

作家简介：夏峻，原名夏建芳，曾用名夏新穗，男，汉族，高中文化程度，1961年6月生于河南省灵宝市焦村镇东村二组，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灵宝市作家协会理事。自幼酷爱文学，勤于写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已有小小说、诗歌、散文、新闻作品300余篇见诸报端。出版有长篇小说《窦家寨》《晨光》《驻村第一书记》。曾参加河南省“奔流文学院第六、七、十二期作家研修班”学习，在《奔流》文学期刊（2019年第2期）发表短篇小说《反哺》，哈尔滨《青年文学家》（2021年第2期）发表小说《请客》，第6期发表诗歌《早春素描》。其中，长篇小说《晨光》荣获第三届三门峡市优秀文学艺术成果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人》获“仰韶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荣获河南省离退休干部“不忘初心跟党走，赋能助理再出发”庆祝党的百年华诞诗歌创作朗诵大赛一等奖。现在河南日报农村版三门峡记者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