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长篇小说

柳笛声声（15）

夏峻  著

第十五章  蓄意打压

      菊花将刘迪认作义子，并举行隆重的认亲仪式，她丈夫怀仁是一肚子火气，为了将来的财产分割，他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总算是给菊花装足了面子，官样文章做得很好，可是心里边恼怒万分，这种恼怒又无法对人诉说。他心里很清楚菊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防范他，不准备将公司的事交给他，竟然别具用心地来了这么一招，而正是这么一招，一下子将怀仁置于被动地位。很显然菊花来这么一招，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他的阴谋，断绝了他插手公司业务的念想，不要说菊花健在，他没有这个机会，就算是菊花突然有一天病故，公司的业务也轮不到他过问。怀仁精心设计的一切，面临泡汤的危险，怎样才能将局面挽回呢？想到认亲大礼上，刘迪那得意的面孔和菊花喜气洋溢的情形，笼罩在怀仁心头的阴云，就更加的浓重。决不能叫他们的计谋得逞，坐视这笔巨额的资产落入他人之手。能不能拉拢刘迪，使其为自己所用呢？如果能行，对菊花来说，可谓釜底抽薪，使菊花精心安排的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趋于破灭。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赢得刘迪的信任，改变自己对待刘迪的态度，另换一副面孔，出现在刘迪面前，要是刘迪感觉到自己比菊花对他更好，怀仁当然知道，因为自己过去态度的恶劣，如今在短时期内，要扭转刘迪对他的观感，实属不易，但为了自己所图谋的，怀仁明知不可为，也要努力地作为一番。

      突然有一天，一直对自己不阴不阳的怀仁，态度一下子温和起来。

      “迪儿，来，来今日这天气不错，咱爷俩，好好拉呱拉呱！”看到刘迪走过来，怀仁亲切地喊叫起来。

      怀仁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刘迪的心有些恍惚起来，这老头子以前见了自己，总是耷拉着一张脸，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亲热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头先前给刘迪印象非常不好，突然变换了一张面孔，倒令刘迪警惕起来，但从名义上，怀仁是他的义父，人家这样热情地呼唤自己，自己也不能不理不睬。

      “爹爹，唤孩儿来，有什么事吗？”刘迪的语气不卑不亢，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刘迪的态度，令怀仁无可挑剔，他妈的，这有文化的人，心机就是比别人深，他情知刘迪对他有所防范，但人家表现出来的语气，却彬彬有礼。刘迪如此的表现，更叫怀仁觉得刘迪难缠，不是那种轻易就范的角色。

      “来，来，坐这儿，咱爷俩，好好拉拉家常！”怀仁仍然热情不减地说道。

      “好啊，爹爹！”刘迪不好意思拒绝，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爹爹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今天特意向你检讨，请你原谅爹爹！”怀仁语气诚恳地说道。

      “爹爹，那没有什么，那时候你不了解我，以后了解孩儿我了，就好了！”刘迪不知道怀仁瓶子里装的什么药，也就顺着他的语气说了一句。

      “迪儿，你能这样理解爹爹，爹爹深感欣慰，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彼此之间不要老是那么客气，咱们这个家庭情况特殊，你妈妈不能生养，我们两个将来老了，无所依靠晚景凄凉，想起来常常不胜唏嘘，如今有了你这个儿子，我们倒是了却心愿，不再担心百年之后身后孤独了!”怀仁说的这句话，似乎有些发自内心，听起来有一种感慨万分的样子。

      “爹爹，孩儿年纪还小，不谙世事，你们二老，就是孩子的靠山，有些事情，孩子不懂，还要多多请教二老！”刘迪小心翼翼地说道。  

      “二十多岁了，年龄不小了，爹爹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开始闯荡江湖了，你很快就要大学毕业了，公司的业务要尽快熟悉，等你大学毕业，就将公司管理的工作接过来，你妈妈一个妇道人家，在外跑业务也不容易，有咱爷俩经营，她也该歇歇了！”怀仁一副倾吐心声的样子。

      刘迪觉得这才是怀仁饶了这么大个弯子真正要说的话，怀仁说出这么一番话，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蓄意试探，要摸清自己心里的打算，刘迪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能辨别出怀仁说这番话的目的，因此在言语上不会给这老头留下什么把柄。他笑了笑说道：“孩儿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妈妈都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妈妈在公司坐镇，我们干什么都是放心的！”

      怀仁的脸色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他如此放下身段，讨好这小子，就是要弄清这个年轻人的心思，一般的年轻人，在这种春风得意的情况下，言谈举止上很容易忘乎所以，他就是想从他的言语上寻找把柄，又自己在话语上留下机会，让年轻人误上他的贼船与他同流合污，篡夺公司的领导权，但他没有想到，年轻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既没有给他留下可乘之机，也没有中他的诡计。怀仁在刘迪面前祭出的第一招，宣告失败。这使得怀仁有点气急败坏，他不会甘心这样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败下阵来，他还有后续的招数。

      当菊花回到家时，怀仁像个游魂一样飘了过来，难得的在菊花面前露出笑容，说道：“今天，我瞅了个机会，和迪儿在一起聊了聊，这才发现咱们这个迪儿，还是有点雄心壮志的！”      

      “哦，你们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菊花知道丈夫怀仁竭力反对他收刘迪为义子，最后还是在她发出要停止他的经济供给，这家伙才勉强同意，并出席认亲大礼的，怎么会花费时间和刘迪在一起聊天，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也没有聊什么，随便拉拉家常，我发现这个迪儿，雄心大着呢，说不来有一天会将咱俩取而代之呢！”怀仁在刘迪面前企图拉拢刘迪不成，便在菊花面前施上离间计，只要能引起菊花对刘迪的怀疑，破坏刘迪在菊花心目中的形象，他这一招就算成功了。

      菊花对自己这个丈夫太了解了，知道这家伙憋了一肚子坏水，想着他和刘迪在一起聊天，不会安什么好心，一定是在刘迪的言谈中，找到了什么把柄，便在他面前故意挑拨离间，破坏他们母子的关系，但怀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自己妻子心目中的形象是一塌糊涂，再加上他先前竭力反对菊花收刘迪为义子，因此当他说这一番话时，菊花绝对认为他不怀好意，对他的蓄意挑拨完全不予理睬。

      怀仁心里一片冰凉，他发觉自己的这一招离间计，同样没有获得成功，观察菊花的神情，菊花脸上的表情很漠然，这说明菊花对他的话根本没有往心上去，他感到十分懊丧，却没有就此放弃，还要进行最后的挣扎。

      怀仁又去了一趟菊花的公司，公司里的员工们都知道怀仁和菊花的关系，但怀仁在公司里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他来不来公司，公司里的员工们完全无所谓，而且人们对怀仁这个总经理丈夫观感不佳，因为怀仁只要来公司，就是找菊花要钱，菊花要是不给，他就在公司撒泼闹事。堂堂一个大丈夫，完全活在一个女人的光环下，日常生活要一个女人供给，这本来就不光彩，怀仁不觉得羞耻，还敢在公司吵闹，人们便觉得他无能的同时，更有些无赖。

      怀仁到了公司，见公司的人都不爱搭理他，就觉得有些尴尬，他妈的，这些员工，就是给他老婆打工的，看到自己来了，竟然敢这样小看自己，心里就在狠狠地想，有朝一日，自己把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夺到手里，把你们这些下苦力的统统辞退。

      怀仁来到公司的办公室，看到办公室只有副主任一个人在，心中窃喜，他正要找这个副主任，便给副主任发了一支“硬中华”，副主任一看是怀仁，有点受宠若惊。副主任前段时间因工作不力，受到菊花的严厉批评，而且是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尽管事后菊花又找这个副主任，对其进行了一番抚慰，但副主任心里对这件事总是感到很纠结，有些耿耿于怀，这件事当然很快便传到怀仁的耳中，怀仁在公司也有自己的耳目，所以公司里发生的大小事，怀仁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来找这个副主任，就想利用其对菊花的心存不满，在公司里给刘迪制造一点麻烦，让这小子有一点压力，最好是能激流勇退，从公司里辞职不干。

      “前段时间，兄弟在公司里受了点委屈，哥我都知道了，女人家嘛，就是有点小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怀仁假惺惺地安慰副主任。

      “没有什么，菊总也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副主任赶忙说道。

      “不过，情况很快就会好转，你们菊总最近一段时间，身体有些欠佳，她要病休，公司里的工作将由我来代替管理，到时候，兄弟的位置要往上提一提！”怀仁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那就谢谢了，领导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吭声。”副主任信誓旦旦地表示。

      “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兄弟出手！”怀仁望着副主任说道。

      “什么事？领导你说吧！”副主任慷慨激昂地说道。

      “你们公司是否有一个叫刘迪，是个大学生兼职人员？”怀仁问道。

      “有，就在我们办公室！”副主任说道。

      “这个年轻人在公司表现的怎么样？”怀仁接着问道。

      “刘迪在公司表现得很好，大家对他交口称赞，而且前不久，菊总收他为义子，这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副主任问道。

      “这个我知道，这个人妨碍我将来在公司的利益，决不能叫他在公司长久干下去，这件事我不适宜出面，你找人在公司里散布不利于他的言论，越辛辣越尖刻越好，要叫他自己感到羞愧，自己觉得在公司干不下去，自动辞职！”怀仁的脸色极其阴险地说。

      “放心吧，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副主任拍了拍胸脯说道。

      刘迪没有想到，就是忽然之间，公司里不利于他的言论，像大海里的浪涛汹涌澎湃，又像空中的乌云铺天盖地。这些言论虽然是避着他，但似乎他又能听得见，刘迪明显地意识到，公司里有人公开针对他，散布这些言论。

      “办公室那个刘迪，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哼，无非就是帅气一些嘛，有什么了不起！”

      “可不能这样说，人家现在可是总经理的螟蛉之子，在公司可是如日中天！”

      “知道吗？菊总的身体不太好，很快就要病休了，菊总的丈夫据说接替公司里的管理工作，到时候有那小子的难看呢！”

      “要是我，还是明智一点，辞职不干了，大学生，天之骄子，在哪里没有一碗饭吃，非要在这里看人家的脸色！”

      刘迪刚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如火燃烧，很想把那些人揪出来问个明白，可是听到后边那些言论，刘迪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在公司里妨碍某些人的利益了，这些人便在公司里蓄意散布这样的言论，目的就是要激动自己在一怒之间拂袖而去，自己差一点就中了这些人的诡计，现在明白这些人的意图了，当然不能叫他们的计谋得逞。

      刘迪决心就在公司里耗下去，和某些别具用心的人周旋到底，他要看看这些人能撑多久，他甚至能猜得出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谁。

      最初听到这些言论时，他心中涌动着一股愤懑的情绪，很想找菊花妈妈倾诉，到后来他明白这些人的意图后，他便打消了这种意念，就这么一点风浪，难道自己就经受不住了吗？说给菊花妈妈，还不是给妈妈徒增烦恼，就目前的这种情形，他刘迪还能挺得住！

作家简介：夏峻，原名夏建芳，曾用名夏新穗，男，汉族，高中文化程度，1961年6月生于河南省灵宝市焦村镇东村二组，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灵宝市作家协会理事。自幼酷爱文学，勤于写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已有小小说、诗歌、散文、新闻作品300余篇见诸报端。出版有长篇小说《窦家寨》《晨光》《驻村第一书记》。曾参加河南省“奔流文学院第六、七、十二期作家研修班”学习，在《奔流》文学期刊（2019年第2期）发表短篇小说《反哺》，哈尔滨《青年文学家》（2021年第2期）发表小说《请客》，第6期发表诗歌《早春素描》。其中，长篇小说《晨光》荣获第三届三门峡市优秀文学艺术成果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人》获“仰韶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荣获河南省离退休干部“不忘初心跟党走，赋能助理再出发”庆祝党的百年华诞诗歌创作朗诵大赛一等奖。现在河南日报农村版三门峡记者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