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亡者(笫二十章)
客厅里的浪漫
舒守伦

走进客厅,古一鸣把堆积在沙发上的书籍、杂志以及凌乱的物品草草整理了一下,赶紧给吕禅让座,又给她倒水,一边说:“我还在睡觉呢,这屋子也没有来得及整理一下,你就来了,别见笑!”
吕禅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古一鸣递过来的茶杯,只是眼睛扫视着房间,若有所思。
他们都很拘束,谈话也很简短,有时答非所问。
她问他:“你每天都起得这么迟?”
他说:“有时比这还要迟,不是你的电话,我还在睡。”
她说:“上班呢?上班也很迟起床?”
他说:“这不是上班,这是暑假。”
她说:“暑假就成天睡觉吗?”
他说:“不,晚上看看书,写写书。”
她说:“晚上什么时候睡觉呢?”
他说:“说不准,有时晚上事情没有做完,天亮了还得接着干。”
她说:“你真不要命了!”
他说:“我的命不值钱,太珍惜了,什么事都干不成,无所谓,反倒能做出一点事情来。”
她说:“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他说:“你也没有吃早饭吧?”
她说:“我吃了。你去把饭吃了。你是当老师的,总得明白吃饭睡觉要有规律呀,搞坏了身体怎么办!”
他说:“我正想去搞一点吃的呢。好的,我去厨房搞吃的了。茶几上有书,沙发上也有书,要不行,”他指了指紧挨客厅的另一间屋,“那间屋里还有很多书,你找一本中意的先看看。”
古一鸣走进了厨房。
吕禅把心思收回来,仍旧观望着房间出神。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居室,房间还算宽敞,估计有一百平米多一点。房间的地板是乳白色的瓷砖地板,这种地板淡雅朴素,大方实用,价钱中等,一般的居室都喜欢采用这种地板。墙壁也是乳白色的墙面漆,墙壁的地线五公分左右贴着一层淡绿色的瓷砖贴面。头顶上装饰着吊顶,吊顶的四围镶嵌着波浪形的天蓝色花边,中间仍然是乳白色的底色;从正中垂下一尊形似莲花的大灯座,灯座的八个角微微往上翘起,形如八只飞鹰展翅,烘托着一朵好像从白色的云海中垂下来的莲花;那八只飞鹰口里各衔着一只硕大的灯泡;那莲花的底座下还悬垂着另一只更大的飞鹰,衔着一只更大的灯泡;那些灯泡齐亮的时候,乍一看去,真有点像是九鹰戏珠,更有点像是众珠捧月。
房间的色彩搭配的协调、造型的别致,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吕禅的注意。她见过那些用最高档的材料装饰起来的居室。同那些豪华的居室比起来,这个居室显得太寒碜了一点。然而,在这个略显简单的居室里,她却感受到了透彻心扉的美,那是在现代都市生活中很少见的淳朴自然的美。
吕禅再把眼光紧紧地落在对面的墙壁上。比起墙壁上挂着的条幅,房间朴实自然的美感就逊色多了。墙壁上挂着两幅条幅,左边的一幅写作:有怜有爱真君子,右边的一幅写着无情无义不丈夫。她一下就被条幅的内容扣动了心弦。她弄不清这条幅的内容是出自何典,抑或是写条幅的人别出心裁,她只感到那是点石成金的神来之笔。她望着那条幅,一股温暖涌进了她的心房,那温暖驱散了她走进这居室时还残留着的最后一丝寒意。
她又伸手拿过来了茶几上的两本书,那是他昨晚看过的两本书。她翻开泰戈尔诗集,她看到了在这本诗集的扉页上题写着泰戈尔的名句“世界给我苦,我给世界歌”。她再翻开裴多菲诗集的扉页,她同样看到了诗集的扉页上题写着裴多菲的名言“我愿是废墟……只要我的爱人,是青春的常青藤,沿着我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她望着题写在扉页上的那些诗句,她那颗近乎僵死了的心,一下子复活了,躁动不安起来,似乎就要跳出了心房。

她的眼睛湿润了。
古一鸣走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他已经简单地吃了早餐。
她问他:“扉页上的名言是你抄录的?”
他点了点头。
她又问他:“条幅上的字也是你写的?”
他又点了点头。
她说:“那又是谁的名言?”
他回答:“不是名言,是草根之言,是大实话。”
她说:“你真好!”
他说:“人总得要有一点爱心。”
她说:“那个女人,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却收养她的孩子,我就知道,你没有非凡的爱心不行。”
他说:“你看泰戈尔说得多好,裴多菲又说得多好!我有时又想,名人的话,只有名人才配说,其他的人跟着说不行。你付出你的所有,你为谁付出?别人稀罕吗?你那不值钱的付出,没有人需要!”
突然,她伸出了芊芊细手,抓住了他的手。她深情地望着他,说道:“过来,挨着我!”那泪盈盈的眼睛似在哀求。
他挪动身子,挨着了她。
她说:“只要你为我付出,我稀罕!你真心为我付出吗?”
他说:“只怕我配不上你。”
她松开了他的手,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真想大哭一场。
他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拼命地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额,吻她隔着一层半透明衣衫的乳。
她闭着眼,顺从着他。他的亲昵,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期待第二十一章

作者简介
舒守伦,退休教师,业余爱好文学,曾在网络上刊发过长篇小说及散文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