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长篇小说

柳笛声声（13）

夏峻  著

第十三章  刘莹苦恼

      刘莹自然没有忘记她这次来郑州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打工，而是把郑州当作立足点，向四围辐射，通过多种途径，打探寻找侄儿的下落。在菊花家里做保姆，活并不很重，饮食方面，菊花虽然是一家大型公司的总经理，身份、地位都极其尊贵，口味却是大众化没有什么特殊的生活习惯，对待刘莹非常和气。刘莹觉得自己找了个好东家，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在努力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之余，刘莹心里最大的负担，还是在想着怎样探听侄儿的信息。有一天，刘莹去街里买菜，看到小区门口有个阅报栏，刘莹在大青山的时候，没有上过学，在外出打工的日子里，同寝室的女友，认为她不识字不行，像如今这样纷纭复杂的社会，没有文化不识字，不但出行困难，而且生活中还有可能上当受骗，刘莹通过侄儿迷失这一事件也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所以靠大家帮助，刘莹付出代价，开始学习文化，由此识得了几个字，读个报纸勉强还行。她在阅报栏前一番浏览，发现报纸上也刊登有许多信息，其中也有寻人启事，这给刘莹带来了启发，她何不到报社去，也在报纸上刊登个寻人启事，有知情人看到自己刊登的寻人启事，就会和自己联系的。刘莹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激动了，这么些年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大青山的人地处偏僻，不重视文化和教育，不要说柳沟村没有订阅报纸，即或是有，平时也很少有人翻阅，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考虑到利用报纸寻找侄儿的原因。刘莹注意看了一下，这份报纸报社的地址，便乘坐公交车，找了过去。

      刘莹看到的这份报纸，是《郑州晚报》，是郑州市办的一份报纸，属于晚报性质，偏重于文化性和娱乐性，政治色彩不是很浓，因此报纸广告版刊登的信息量很大。当刘莹找到报社的时候，接待她的是一位年龄和她大小差不多的中年男子，男子戴着一副质地很不错的琳琅眼镜，衣着打扮很潇洒，文人气息特浓，刘莹一看他的装束打扮，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报社的记者。刘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中年男子说：“那你的意思，是想刊登广告？”刘莹回答了一声是。中年男子说：“那请把广告内容写出来！” 刘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写！”中年男子说：“那你把你自己的事情说一下，我来给你整理！”刘莹便详细讲述了自己侄儿在火车上和自己失散的事。中年男子很认真地听了刘莹的叙述，然后对刘莹说道：“你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长了，郑州火车站是全国最大的中转车站，从郑州火车站中转到其他城市的列车不知有多少辆，根本无法断定你的侄儿是在郑州，还是流落到别的城市了，如果你的侄儿还在郑州，那你在我们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他或许会看得到，他要是不在郑州，那你在我们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的效果恐怕就不会很明显，收到的效益不大。”

      刘莹觉得中年男子分析的很有道理，她本来怀着满腔的希望，但是经过这个中年男子这样一说，希望又变成了失望。中年男子看到刘莹满面失望的样子，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对刘莹说道：“你也不要太失望，我给你提供个寻找的途径，央视有个大型公益性节目叫‘等着我’，专门帮助那些失去亲人的寻找失去亲人的下落，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要不把你的情况报到栏目组，栏目组就会把你所说的情况存留下来，然后通过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帮助你寻找，这个我可以帮助你整理文字材料，你要取一点你哥哥的血液，将来一旦有你侄儿的下落，要把双方的血型进行比对，如果血型相同，就证明对方是你的侄儿。”

      刘莹感激地说道：“那太谢谢你了，这材料怎样才能送到栏目组？”中年男子说道：“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风，是《郑州晚报》的记者，同时又是央视‘等着我’栏目的志愿者，我负责把材料送到栏目组，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把通联方式留下来，有什么消息，我好通知你，你还得回一趟大青山，把你哥哥的血液清样拿来。”

      从报社出来，刘莹的心里充满了喜乐，特别感激这个叫林风的记者，在短短的交谈中，刘莹感受到了，这个林风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根据林风所说的，眼下最要紧的的，是要设法回一趟大青山，和哥嫂说明情况，取来哥哥的血样，让林风连同文字材料，一并交给央视“等着我”栏目组。可是自己怎么样对菊花说呢？

      回到家里以后，刘莹满脑子都是这事，干起活来也是心不在焉。这时候，她发现客厅里好像有人，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笑着问道：“你找谁？”

      那人望了她一眼说道：“不找谁！”

      刘莹说道：“你和我们老板认识？”

      那人“嗯”了一声，刘莹还要问什么，却见菊花从二楼走下来。菊花对着那人说道：“你又来干什么？”

      那人说道：“我自己的家，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那人这样一说，刘莹明白了，这人是老板的那口子，便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番那人，觉得菊花的这一口子，确实不怎么样，心里边就有些为菊花感到不值，这人就这个样子，还时常向菊花发难，刘莹实在想不明白，菊花为什么一再宽容这人。

      菊花对那人说道：“你又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去公司！”

      那人涎着脸说道：“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还请你接济点！”

      菊花从随身的包了，拿出一张银行的票据，用笔在上面划了几下，放在那人面前，一脸厌恶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为此而来，你的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滚吧！”那人无耻地谄笑着，顺们出去走了。

      刘莹一百个也没有想到，这个在她眼中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男人，竟然打起她的主意来，事后刘莹想起这件事，就感到无比气愤，觉得这个无耻的臭男人，有点太藐视自己了，不要说自己为了寻找侄儿刘迪，立志不考虑自己的事，就算有一天上苍垂怜她，让她找到自己的侄儿，自己开始考虑人生大事，这个无耻的男人，也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那天的天气不怎么好，一大早就阴沉沉的，到了中午，天空竟飘起了牛毛细雨。菊花打电话说她中午不回来了，公司有业务上的应酬，她要在外边用餐，刘莹收拾完客厅，准备上三楼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却没有料到，菊花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客厅，乘刘莹没有防范，一下子从后边抱住了刘莹。刘莹在接完菊花的电话以后，知道菊花中午不回来，就已经把别墅的门从外边锁住了，但她知道菊花的男人有门上的钥匙，因此当她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菊花的丈夫时，便对这个男人能够开门进来不感到奇怪了，可是她不能容忍这个人如此无所顾忌地抱住她。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刘莹警告此人。

      “你喊吧，这个别墅里，就是你和我，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那男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刘莹知道这个人在进来之前，肯定已经从菊花那里了解到，菊花中午不回来，别墅里没有别人，他的阴谋诡计很容易得逞，刘莹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她个人的意志只要稍有松懈，就难以逃脱此人的魔掌。

      此人是菊花的丈夫，可以说是这座别墅的主人，尽管他和菊花的关系，不是很和谐，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名义上他还是这个家的掌柜，刘莹要是强硬地反抗，这个男人完全可以利用他名义上的身份，驱逐她离开这个家，她就要失去这份在她看来很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最主要的是她因这份工作，在郑州这个地方刚有了立足点，而且打探侄儿刘迪的事，稍微有点眉目，她给《郑州晚报》记者林风留的通联地址就是菊花的家，有鉴于此，她目前还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能没有这个立足点，也就是说她还不能轻易和这个男人翻脸，必须采取缓兵之计，让这个人松开她的身体，她才有充分的余地，和这个不怀好意的臭男人周旋。

      “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也不能老这样抱着我，你松开我，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刘莹柔声细语地说道。

      男人有些得意忘形，以为这个山里姑娘屈从自己了，便松开了自己的臂膀。菊花的丈夫怀仁，那天来找菊花要钱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刘莹，并惊讶于刘莹的美貌，他在从菊花那里得到那笔款项以后，出去的时候，特别到小区的保安人员那里了解了一番，知道刘莹是菊花新近雇佣的家庭保姆，是从豫西山区来的，他便在心里计谋，要设法勾引这个山里姑娘，然后内应外和，除掉菊花这个娘们，霸占菊花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

      怀仁没有料到，刘莹一脱离他的臂膀，便一下子退到和他有足够的距离处，并警告怀仁：“你离我远一点，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打电话给菊花姐，让我姐马上从公司回来！”

      怀仁可不敢叫菊花回来，他知道他和菊花的夫妻关系，一直处于冰冻的状态，他并不在乎这点，他在外边有的是女人，没有菊花的爱，他照样享受一个男人该享受的，要不是企图霸占菊花的产业，他早都和菊花分手了，但那笔巨额的财产，他就没有指望了，为了这份财产，他虚伪地和菊花维持这种形同虚设的夫妻关系，就是想瞅准机会，踢开菊花，得到这份财产。看到刘莹，他自认为这个山里姑娘，没有文化缺乏见识，自己几句好话，甜言蜜语哄弄，就会令其上钩，和自己合伙陷害菊花。

      “你叫刘莹，是吧？其实，刘莹妹妹，我那天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觉得你真如同九天仙女一样，只要你听哥哥的话，将来这偌大的别墅和巨额的家产，便就都是我们的！”怀仁鼓动自己的如簧之舌，企图诱惑刘莹。

      “菊花姐对你这样好，你怎能对她存这样的心，你还有一点良心吗？你对得起菊花姐这份情谊吗？”刘莹斥责眼前这个男人。

      “哎呀，我的刘莹妹妹，你知道什么呢？这菊花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好，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所谓的事业上，根本不考虑我个人情感的需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需要心灵的抚慰。更令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先天不能生育，我们家三代单传，不能到我这一代断了香火吧，中国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成为我们这个家族的不孝之子啊！”怀仁打起了“温情牌”，想利用这种温情打动刘莹的心。

      “不管怎么说，菊花姐有恩于我，我绝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永远都不会辜负菊花姐！你走吧，不要再有这样的恶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菊花姐，但你要再敢纠缠我，我会随时把你的阴谋说给姐姐！”刘莹义正词严地说道。

      怀仁看着一下子，很难做到使刘莹就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过从刘莹不打算把自己今日的行为告诉菊花这一点上看，这件事还是有机可乘的，自己不能就此放弃，以后还要瞅时间，再来几次，力度再大一点，他就不相信，把这个山里姑娘搞不到手。

      这个怀仁是这样想的，实际也是这么做的，在以后的时日里，他利用菊花不回家的机会，多次来别墅，不断地骚扰刘莹，刘莹因为寻找侄儿刘迪，需要这个立足点，又不能彻底和这个男人翻脸，恐惧战兢小心应对，心里充满了苦恼，为了躲避这个男人的无理纠缠，也是《郑州晚报》记者林风的催促，她向菊花请假，回一趟大青山，向哥嫂说明情况，并获得哥哥的血样，和林风整理的文字材料，一并寄到《等着我》栏目组，作为数据资料保存下来。

作家简介：夏峻，原名夏建芳，曾用名夏新穗，男，汉族，高中文化程度，1961年6月生于河南省灵宝市焦村镇东村二组，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灵宝市作家协会理事。自幼酷爱文学，勤于写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已有小小说、诗歌、散文、新闻作品300余篇见诸报端。出版有长篇小说《窦家寨》《晨光》《驻村第一书记》。曾参加河南省“奔流文学院第六、七、十二期作家研修班”学习，在《奔流》文学期刊（2019年第2期）发表短篇小说《反哺》，哈尔滨《青年文学家》（2021年第2期）发表小说《请客》，第6期发表诗歌《早春素描》。其中，长篇小说《晨光》荣获第三届三门峡市优秀文学艺术成果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人》获“仰韶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诗歌《我骄傲  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荣获河南省离退休干部“不忘初心跟党走，赋能助理再出发”庆祝党的百年华诞诗歌创作朗诵大赛一等奖。现在河南日报农村版三门峡记者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