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墨菊，文学爱好者，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微刊，报刊杂志等。有散文集《我的两天》。

                         偶得

                   文/  野墨菊

       深冬的一天，我到老城区办事，办完事，时间还早。决定坐公交车回家。正往公交站牌走，一辆车从身边疾驰而过。抬眼看，正是226路车。我急忙小跑。可车不因我的努力而等待，抵站瞬间，开走了。

       等过车的人都知道，往往一步之遥，错过一班，就要等半个世纪。其间有148路、126路车抵站，我却不想上。一是怕转车，二是怕无休止地去擦座椅。疫情的阴魂不散，总让我感觉处处是细菌。口可罩，手能套，其他部位却没有好的防范。再说，冬装不比夏衫，又不能天天洗。于是，坚持等。

       或许，我的急躁和沮丧写在了脸上。一旁卖花的大哥搭讪了：“大姐，买盆花吧。”他的一声“大姐”比“美女”称呼有温度，仿佛老家的熟人。我扭头的同时，脚也挪动了。

      他见我走近，忙从三轮车上下来，指着一车的花说：“这些花都是室内好养的花，选一棵。”我看他一眼，笑了笑。凡是植物都离不开阳光雨露，哪有好养的。车上草本的花居多，说真的，我是大山的女儿，闻着兰花的香气长大，骨子里有一种清雅。草本的只认兰花。木本的花挑剔的少一点，但都不好养。我养过茉莉、木芙蓉、杜鹃……结果都英年早逝，留给我的是无限伤感。想到这，我转过了身。

        “大姐，看看这盆瑞香。”卖花的大哥急忙挽留。瑞香，好花呀。瑞者，吉祥也。我又回转身。目光所及，兴致索然。一株普通的绿植罢了，干直，枝粗，叶条形。

       我笑道：“这也叫花？”

       “确实，确实是花。”

       卖花的大哥急了。“你用手掰着看看，花叶间都是花苞呢。”

      我伸手触及，叶子光滑，无毛。叶丛确也藏着花，芝麻粒似的，攒在一起。色，紫。是紫荆花的那种紫。别说小模样还真像含苞的紫荆。端详一番，脑中有了瑞香的雏形，足矣。收手。

      卖花大哥看我无心买，又道：“这棵瑞香，如配上一个好看的花盆放在花店里，能卖一百好几呢。你如果买，40元拿走。”他在央求我。

      我动了心，不是因为便宜，是因为裸卖。花店老板大多利欲熏心，往往在器皿上做文章。去年春节，图喜庆，上花店买回一盆盛开的杜鹃。花头攒动，色泽艳丽。放在客厅，满屋春色。喜不自禁。然而，没到一周，叶蔫，花落。我甚为不解。捻捻泥土，干湿正好。论温度，家里开着暖气。杜鹃咋就成了昙花呢？大新年的，放着这样一盆花，实属不吉利。只能扔了。

      抱起花盆，上面的彩绘和题字都睁大眼睛看着我。是呀，当初买下这盆杜鹃，一半是看上了这花盆，它能说话。我放下，用力拔起花，土，撒了一地。手上握的竟然是一把树枝，轻飘飘的。无根无须，岂不短命乎？真是无诈不商啊。就凭瑞香的裸卖，40元值了。

      我扫码付款，带走了瑞香。到家，将枯死的茉莉拔了，栽上瑞香，放在阳台。

       翌日清晨，步入阳台，有丝丝香气入鼻，是瑞香。甚喜。自兰花开过，好久没闻到这么淡雅的花香了。我凑近，深嗅。气淡，味重，似八角的花香，沁人心脾。但瞬间又气味全无。我忽而感到瑞香与众花不同，生出十二分的爱。仔细瞧瞧，昨日的芝麻粒成了米泡泡。有的已张开了小嘴，花瓣薄如蝉羽，搂着细密的花蕊。娇俏的模样，惹人喜爱。我撅起唇，做了个亲吻。

        一日，我坐在瑞香旁，阅读微刊美文。其配乐是李谷一唱的《缘分》，便跟着哼起来。哼着，哼着，情不自禁地放声高歌。爱人从书房走出来，惊讶道：“咦，你的嗓子什么时候好了？”我用手摸摸自己的咽喉，下意识地咽一咽吐沫，还真的不肿不疼了。

       三四十年的讲台生涯，留下了咽喉炎，一受点凉就犯。入冬以来，就没有好过。吃药不见效，还增加胃的负担，索性随它去了。想不到竟然不治自愈。

      记得买瑞香时，嗓子还哑着。瑞香入室，嗓子好了。是瑞香带来了吉利，还是它本身有医药作用呢？我急忙打开百度：瑞香，根、茎、叶、花都可以入药，其性甘。具有清热解毒之疗效，能治疗咽喉肿痛……

       呵，还真是瑞香。喜爱中又多了一份感激。我蹲下身子，向瑞香行注目礼。她体香迷人，外形美观，树冠呈圆形，花儿锦簇成团。难得一见的是：花在枝头上，嫩叶卧花间。花次第而开，叶逐渐成绿。花与叶密不可分。自然的一往情深让我流下了泪。

       “你可记得那一天……疏星点点，月儿弯，缘分仿佛只在一瞬间。”

       听着李谷一的歌声，我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我错过了226路车，结缘瑞香。或许，这就是上苍的安排。

     上苍让我们错过了一处风景，必然会让我们与另一处风景相见。遇见的便是最好的。

     偶得瑞香，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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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简介:

汤守玉，网名冰清玉洁，湖南衡阳人。作协会员，各种文学样式皆涉足，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刊。现为《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十一刊》平台主编，微旬刊《大文坊》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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