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三读书的那一年,我从即墨一中搬到小姨家去暂住了一段时间。爸爸,妈妈担忧我在学校里,吃不好,睡不好,影响高考,恰好小姨家就在一中附近,他们就商量小姨,让自己暂且的住一段时间 。 小姨家还算大,四间农村式的平房。小姨夫是海员,常年漂泊在大海上,家里只有小姨和大我二岁的表哥。 我住在她家的西边平房里,夏天除了有点热以外,我真找不出可以批评的地方,房屋前后都有窗户,大表哥特意的把他房间的落地风扇奉献了出来,夜里就不在是那样的烦热了! 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一个老式的衣橱,估计是小姨和小姨夫结婚时候留下来的,厨门上有个衣镜,上面还印着当时那个年代的口号,大海航行靠舵手! 每次坐在书桌前,我一侧身都可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大表哥时不时的在我的面前出现,时不时的把我的书桌,整理的干干净净,起初我以为是小姨,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大表哥做的。 有那么一天, 我正在学习,专心地写着作业,不知道何时,大表哥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地站起身来,紧贴着墙,警戒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我有那么可怕吗?”他看着我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我的脸上,我的那双眼睛在夕阳下,闪动耀眼光芒。他看着看着,用他粗糙的手挠了挠脸上的小青春痘 ,也许是我的大眼睛让他自渐形秽了,他也许觉得自己无法留住这双美丽的大眼睛,他聪明地退出了房间,“你好好学习吧!我不打扰你了!”他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小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前,竖着耳朵,踮起脚尖,好好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是否离开,只听“啪”的一声,估计他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唉!”了一声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起得有些晚 ,小姨早就把饭做好了,大表哥正低着头吃饭,他的一半儿的脸还红红的,有些肿胀。他看到我来了,赶紧地匆匆地,把自己眼前的饭吃完,我还没有坐下 他就站起身来,离开了饭桌,“我上班了!”“你不在吃点儿?”小姨追问了一句,“吃饱了!”说着头也不回的上班去了。 我强忍着欢笑,心里暗暗地说:“自己下手挺重的,”我接过了小姨递给的稀饭,我明知故问说,“表哥的脸怎么了?”“他啊!昨晚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让什么蛰了一下!都肿了!”小姨用筷子夹起来一小撮咸菜,放到我的面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大,给我带回来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儿媳妇儿,就好了!”“ 小姨!”我一下子羞涩的脸红了起来,然后我平静地和小姨说:“小姨! 我要到我同学住一段日子 !”为了升学考试,小姨知道我要去蒋文文的家里,因为我只有这一个朋友,“是文文家?”我点点头 。“好好学习是好事,”我没有接小姨的话,小姨笑着看着我,“你将来有出息了,我搬到你那里去住,我看指望你表哥!我是指望不上了!”小姨说着说着有点远,我笑着说,“我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亲爱的小姨!”“还是玲玲好!”小姨欣慰地笑了。 吃完饭我简单的收拾一下 我的行李除了书包就是书,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算是我唯一的家当了! 刚一出门,就看到表哥躲在门的一边,呆呆地等着我出来,他的脸倒也真像小虫咬过一样,肿肿的。他似乎知道我会离开,看样子他是有所准备的, 他没有冲动,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我很感激他,人在青春朦胧的时候 ,思想意识都比较冲动,有时候会像魔鬼一样恐怖,我知道作为一个女生,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 我抿了一下嘴唇,第一次正视他,我知道我的离开,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很不是滋味儿。 他一声不吭地接过我手里的拉杆箱,往前面的车站走去,我紧紧的跟着他,一前一后,直到我坐上了车,他仍然站在车站上,看着我 向我挥挥手,车子开了 ,我以为他走了,当回首看过去的时候,车后面是他追逐的身影,最后他疲惫累到在哪里。 哪天的场景多年以后,仍然历历在目,我也常常在梦里遇见过,表哥对我的种种的好 。 我万万没想到的事,自己居然是表哥的初恋,想想自己就脸红,他对我的好无法一一说来,多年以后,我经历了几次婚姻的选择,就发觉没有一个男人,像表哥一样对我这么好,这么心细,这么体贴,尊重我的想法。 多年以后我和表哥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的故事,早已被时光研磨成粉红色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