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闲拾童趣
文‖贺庆昂(南京)
六一儿童节到了,我回忆往事,甚是悲怜,却也颇觉有趣。
我小时候,九岁了,读小学二年级书,我的老师张文芳发给我一条红领巾,说是我加入了少先队员。我当时心里喜滋滋的,欣然而又庄重地双手接过了老师发给我的一条鲜艳的光彩夺目的红领巾。
我家在苏北农村,紧靠洪泽湖边,土地贫瘠,盐碱地甚多,大部分农田在洪泽湖畔。只要夏天一发大水,许多农田的水稻,高粱被洪水无情地吞噬。水稻苗在水里浸泡五六天后,蔫腐而死;高粱的上半截在水上面,下半截在水里浸泡五六天枯黄而亡。
因此,我们生产队在水涝的年头,因为庄稼欠收,春天只能吃政府发给的救济粮。由于我们地方贫穷,我身上穿的衣服褴褛,破烂不堪,我的衣服脏兮兮的。老师发给了我的一条红领巾,我系在脖子上,觉得一下子变得漂亮起来,仿佛我原来是丑小鸭一下子变成小天鹅了。因此,我戴的一条红领巾,显得自豪,神爽,飘飘然……
我上学戴红领巾,星期天节假日在家也戴红领巾。我和村庄上的小孩不一样,他们上学戴红领巾,星期天和节假日在家就不戴红领巾了,和我的性格上有差异。
为了我家能有多一点的粮食充饥,我在六一儿童节和放十天麦假的时候,我的脖子上戴着红领巾,到生产队刚割过的麦茬地里秉拾麦穂。麦穂拾来家揉成麦粒,磨成面粉,为家里增添一点微薄的粮食收入。
有一天,炎阳高照,天气酷热。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在麦茬田里觅食;一群小巧玲珑的麻雀在麦茬田里蹦蹦跳跳地寻找麦粒;一群白花花的小山羊在麦茬田埂上啃青;一群天真活泼的放牧的小孩在麦茬地里饶有兴趣地做过家家的游戏;我独自一个人脖子上戴着红领巾在麦茬田里捡麦穂。我艳压群芳;我鹤立鸡群;我英姿飒爽;我爱我的红领巾。
突然生产队长气势汹汹地来到我的旁边飞起一脚踢翻了我竹蔑篮子里的麦穂,他拿走了我的篮子,残忍地摘掉了我脖子上戴的红领巾。他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小兔崽子,社员们正在割小麦,你这样做对收小麦子有影响。人家看了会得 “红眼病” 的,会嫉妒你的,会说你占生产队的便宜。
我见状,一个箭步地窜上去,我伸出右手,快速地闪电般地从生产队长的手里夺下了红领巾,猛一回头,紧跑十来步跳到麦茬田旁边的大水塘里。我一个 “猛子” 扎下去,潜游到水塘中央,冒出来了我的头颅,我在水里右手举起鲜艳的红领巾,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生产队长,我竹蔑篮子不要了,我的麦穂不要了,红领巾不能给你,红领巾是革命先烈用鲜血染成的,是我的宝贝。我长大了还要当兵,还要戴红领章,红帽徽。”那个年轻的生产队长气得捶胸跺脚;恨得咬牙切齿;怒得义愤填膺。社员们看到了都捧腹大笑,说道:“ 生产队长大人,请你息怒。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你把这只篮子还给这个小孩子吧!我们禀报他的父母,从严处置,以后不叫他随便到小麦田拾麦穗了!”
这是我儿童时发生的一件事,现在六一儿童节到了,我还依稀记得,没有忘却,历历在目,颇有趣味。
人海茫茫,岁月苍桑,我还想戴红领巾,童心未泯。可是我老啦,两鬓霜白,岁月无情地在我的面额上刻下了许多深深的皱纹,时间不饶人啊!我为党工作四十二年,现在退休无事,今晨欣然命笔,闲拾童趣,写下此文,以作纪念。
2021年5月30日写于南京市


作者简介:贺庆昂,男,江苏省盱眙县人,现居南京市,一九五五年十月出生。退伍军人,后担任小学教师,小学高级教师职称。当代作家。南京师范大学专科毕业,二0一四年退休。著有长篇小说《王墩庄巨变记》《创业记》《金陵漫记》三部;《家乡的秋天》散文集一部;《贺庆昂辞赋集》一部;短篇小说集《我的老班长》一部;《贺庆昂诗词集》一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