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走了,我想着他的认真劲儿,为自己以往的马虎和失信汗颜。今年开学初,我和阿健到市上去参加一个小范围的同学聚会,阿健因为办保险,和我去迟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众同学都在等我俩。阿华还下来在街口迎接我们,生怕我们不熟悉路道而走岔。一阵寒暄,一阵热闹,酒入肚中,话多情热,在微信群里就发开了现场照片。我带去了几本《孤寂怡人》,他们也发到了群里头。不一会,没得书的远在深圳的阿朱和定西的阿琼发来地址和电话索书,我答应回去就寄给他们。没想到忙糊涂了,一忘再忘。偶然想起,再索地址和电话,可不知什么原因,估计是拖沓吧,至今未寄。惭愧惭愧!今天一定补过。
一会儿电视节目 中董卿让一位河北来的农民诗词爱好者的大姐发言,大姐讲出了一个故事,令大家动容。康震老师落泪,我也掩泣。什么故事呢?说的是她去年患了乳腺癌,在同一个病室里一个病友是一个语文老师,她们相约病愈后一同参加《中国诗词大会》,可是最终病友未能度过难关,走了。她坚守承诺,来到赛场,以满其愿。
接着康震老师流着泪讲述了自己亲人患癌的点点滴滴,令我想到了我的父亲。父亲早年从树上掉下,终生遗尿,痛苦异常,母亲在世,把他照顾得很妥帖,使他不知少受了多少罪。可是临到他最后的那几年,却因我的粗疏和不周,照顾得很不好,以致于卧床期间,腰身有不同程度的压伤,只好贴一些护垫以保护。现在想来,真是很惭愧。母亲去世一周年的时候,父亲就因十二指肠癌而做手术,我当时不明白诊断证明上的Ca含义,以为只是器官钙化,没想到竟是癌的英文缩写。母亲周年那天,我照顾父亲睡着,就到市医院的对面买来烧纸,在门诊部旁边的公路中间那时还有一个街心花园,我就在花园的地板砖上烧了一叠纸,向天上的母亲承诺:我一定要尽全力照顾好父亲。在二十七天的住院生活中,我端屎接尿,在水房为爸爸不停地洗内衣,晚上在过道来回走以驱除睡意,自感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可出院后,时日一多,我就有些懈怠,尽力不专,以为多给他钱,就可以洗脱自己的罪过。直到爸爸去世许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做得很不够。村人灵社大哥说,父亲一直记挂着我的家庭,担心我,可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病是癌症,自然很疼的,可他只打过一次杜冷丁,以后再没有喊过疼。我现在知道,是他怕我心疼,怕我不安,处处替我着想,我作为儿子,真是问心有愧呀!心何以安?人何以立?见到别人老人健在,我总是难过万分,无以化解。我埋怨弟弟对父亲不好,可我可曾做到兄友了呢?每见到“兄友弟恭”四字,真是心如针扎!
读师专的有一年,弟音讯全无,母终日饮泣,我伙食费无保障。父母重操旧业,卖玉面凉粉,走街串巷,为我的生活费奔忙。一日半夜回家,在路上捡到一百元钱,连夜为我泼好熟油辣子一瓶,烙了几片烙饼,大包小包送到学校,至今想起,父母之恩,我何曾报过于万一。所谓承诺者言,真是一想起就槌心自责啊!
作者简介:唐建武,七零后,甘肃合水人,中学语文教师。喜好读书,业余写点文字,记录情感,记录生命历程。曾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作品。《孤寂怡人》是第一本散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