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合水方言

                     ——见“额颅”而心惊

                       唐建武(甘肃合水)

(合水县，甘肃省陇东子午岭边缘的一个县城，有名的黄河古象就在这里出土。合水的历史文化很深厚，可研究的文化话题很多……)

       今早读《红楼梦》之《宝钗借扇机带双敲，龄官划蔷痴及局外》一回，又见到了久违的“合水方言”——额颅，即普通话所说的“额头”。 那年南京大学中文系的两位老师到合水来调查方言，就记得当中有个"额头"一词，李老师读作“额颅”，我还有些疑惑，以为是他错了。今早读到黛玉“见宝玉憋的脸上紫胀，便咬着牙用指头狠命的在他额颅上戳了一下，哼了一声，咬牙说道：你这——刚说了两个字，便又叹了一口气，仍拿起手帕子来擦眼泪”时，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内中百味杂陈。只可惜斯人已去，只有独自伤怀的份了。

         其实在红楼中，“合水方言”还真不少，比如《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一回就有这样的话，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就这一点子话，出现了好多合水方言词语，比如说姊妹、念书、认字、学针线等，这也倒罢了，没有什么稀奇，似乎普通话并不排斥这些的。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尽让”，在合水方言中算是个高频词。比如说，你弟弟小。你吃东西尽让些。又比如说，你都干这么大的事了，弄啥事尽让些，方显你大家风范。

       还是第三回，开头第一段就有一个合水方言惯用语——找门路。常听乡人说：两眼抹黑，没有门路么，你给咱找个门路嘛！

        又是第三回，王夫人说宝玉，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你看看，甜言蜜语、有天无日、疯疯傻傻这三个，可不是合水方言中的成语么？

        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合水方言就更多了：有跳塌（亦写作跳跶，意为急得顿足）、拉硬屎（装作硬气）、拿大（摆架子，瞧不起人）等，真是举不胜举。

作者简介:唐建武，七零后，甘肃合水人，中学语文教师。喜好读书，业余写点文字，记录情感，记录生命历程。曾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作品。《孤寂怡人》是第一本散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