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 疯子

                        段广亭(甘肃)

      疯子，就是精神病患者，有的一直疯的傻不拉叽，有的时疯时好，是间歇性的。疯子在任何场合都被人瞧不起，躲着。有些人怕有些人恨，有些人甚至欺负殴打疯子。这些，其实都是欺辱社会弱者！我比较关注疯子，还和他们能处的来说的来，有人曾笑我是“疯子会长”。这个外号我不反对，笑纳！

       故乡街道曾有一位疯子，八十年代就天天在街道狂奔乱喊，一句话:“解散了！”很多人听到后都谩骂这个疯子疯傻了。他那时才三十多岁，身体壮实，看起来很精敏。我那时学校回来混社会，总爱关注疯子和乞丐，同情他们！这个疯子我在街道观察是间歇性的，一天便故意和他打招呼逗他，给他一支烟，说:“哥们，谝几句！"他接过我的烟傻笑一阵，掏出汽油打火机点着抽起来，说;“老弟，香！"就这样和他粘上了。第二天在街道又遇见他，他老远就跑着喊叫我，很多人很惊讶，以为疯子要打我。他跑到我身边说;“老弟，谝两句！"“好啊，哥们！"他和我坐在街道边的杨树下，直截了当问我:“你看苏联老大哥能发展下去吗？”我也充傻似地笑了笑，说:“不懂，老哥指导一下！"话匣子打开了:“都念啥书？蠢的跟猪一样，没开窍！啥叫政治？干尽一切阴手段事就是政治，一般有良心人干不了政治。苏联是咱们学习的老大哥，老大哥玩政治玩过火了，坏了良心，要解散了，乱了！"我急忙打岔:“老哥们，真的要解散吗？"他拍了一下我肩头，肯定地说:“不出二年，解散了！"危言耸听，我不敢往下再和他说了，应付一句:“我忙着，改天谝！"他嘿嘿一笑对我说:“你害怕我说的话？凡不得民心者都会灭亡。我告诉你，咱们清洁公正日子以后没有了，干部不和群众来往了，贪官一批一批增加了，你气死也别反对，小腿拧不过大腿。哥是老婆养娃犯事了，操了家，连我个烂教师都开除了。老弟呀，人不多，以人为本，没人啥球用都没有。三十年后你看着，老鬼多小妖少，接不上代了！"疯子的话我听后记住了，想在时间中验证。一年多后，前苏联还真的解散了！其它疯言至今我也相信了……这个疯子，我以后还真的不敢和他来往，觉的他奇奇怪怪。他见我还是那么傻傻一笑，有时说:“老弟，别衣着整齐，心性不明！"从此之后，这位疯子见到我再不理会我了，我故意和他套近乎，他只笑，不理，也不吭声！

       还有一位疯子现在应该七十多岁了。我在基层工作哪年和这位疯子粘上了。他和村干部闹的矛盾一触即发，谁都害怕疯子胡打胡闹弄出人命。我去疯子家里时村干部陪着，刚到他家大门外时，他就扛着一把铁锨冲出来了，疯疯癫癫就恶语骂上村干部还撵打，我这时上前堵住他说:“老家伙，你还认识老弟吗？二十几年没见面了。”他这脸比狗还变的快，立马哈哈一笑问我:“你是谁？"“老哥哥忘了？当年你街道写字拉二胡，老弟跟你闯了三年江湖，你忘了！"我递给他一支香烟，他点燃后和我聊起来了，骂村干部开会时骂他是疯子，常到家里来欺负他，还骂他没有参加过抗美援朝。我听后觉的可笑，心想一天兵都没当过，还抗美援朝！其实就一个真正的间歇性疯子，以前在街道乱闹腾，一会拿毛笔乱写，一会拿上破二胡就拉。为便于村干部工作，我把这疯子粘了很有一阵子，他不明不白地也认了我这个闯江湖弟弟。村干部我叫过来暗示了一通，当着疯子面说:“你们听好，要以后尊重我这位老哥，他和我一个班时抗美援朝过，以后和我一块各地去书法交流音乐交流。我这老哥当兵时太冒失，被老乡家养的驴踢伤过脑子，脑子一阵一阵不明白，一定要尊重。”疯子听乐了，当着众人面胡谝了一大堆。我这才说:“老哥哥，咱是上战场的人，那时全国人困难都舍命支持咱，现在你咋不讲理了，听说还不缴各项税费，你把老弟脸都踢疼了！"他嘿嘿一笑，用巴掌自己抽打了几下自己的脸，大声喊叫老婆和儿子出来，说:“快把欠上的税缴上去！"他疯着，家里人很难为情，不敢轻易惹他。此时疯子一发话，家里人马上去拿钱缴费了。村干部们望着我都偷偷地笑起来了。疯子倒欢乐，和我谝上了:“老弟，老哥说句不爱听话，这皇粮国税不出两年就免了，不要了，这是趋势。"这疯话当时谁敢胡说八道？但我潜意识地记住疯子的话，想验证一下准确性。

       三年后我的一位亲戚在疯子的村里开办小厂子，我去过，也见到了疯子，他依旧胡说八道，却不认识我是谁。但他三年前说的免收税费在农村还真正应验了。我心里总感到奇怪:他们是疯子，有啥奇异？疯语先见！

       疯子，其实也有自己的感情，更有自己的个性。因为是个性要强，往往会因为某件事而精神崩溃才精神失常。他们是生活群体里的弱者，也需要慰以宽心的容忍和忍让，这样，他们才会精神防线平稳心态愉悦。疯子由于个性刚强，都几乎身怀奇技，而且有些人还学识超前，在疯狂中有种神秘的先见性。

       关爱关注疯子，让他们在生活大花园里情绪平稳心态愉悦地生活吧！

作者简介:段广亭，甘肃省镇原县人，曾任乡村干部，后在杂志社为记者，记者站任职多年，先后在中央和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近万篇，文章朴实无华，接近地气，很受读者品味。《定远文学》编委、特约作家，《祁连文学》特约作家，现因病蜗居在家。热心参与社会公益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