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青春的足迹

(三)
周中尉后来明白了,原来操场上的那些日本鬼子是在聆听他们那个天皇的投降诏书!难怪他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们一定在想,反正是战败了,你开火吧,投弹扫射吧,把我打死逑算了。
冈村宁次的特使今井武夫(一个9.18之前就进入中国的日本高级特务,跟731部队有密切联系,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日军高级军官)在前来芷江洽降之前,派了一个小组先来联系。
那架日军轰炸机由六架中美战斗机导航押送,战战兢兢地朝芷江机场飞来。

突然,一架美军飞机在那架轰炸机面前玩起了特技,绕着大飞机上下翻飞,几次都险些与大飞机相撞。吓得日军飞行员冷汗淋漓,连声惊叫。
按照中美方面的规定,这架日军飞机必须在两个水平尾翼上系上红色的布条。
这架轰炸机一落地,那两条红布条立刻被冲破了严密警戒的中美军人和老百姓冲上去扯了个精光!
他们要把这些红布条拿回去当做珍贵的纪念品珍藏起来,因为它见证了中国人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用了八年的蹉跎岁月、三千五百万无辜生命和鲜血才换来的胜利!
吃晚饭前,我们还去看了古迹奎星阁。
奎星阁坐落在芷江县人民医院。是一个历史悠久,保存得很完好的清代建筑。

她还是和我们三十多年前在这里修铁路时一样,沐浴着风雨,古香古色,一点都没有变化。使人感慨光阴之迅速,人生之短暂。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觉得她是在一座小山上。如今,四周的高楼多了,就觉得她不那么高耸巍峨了。
看到魁星阁,勾起了我许多青春美好的回忆。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好朋友伍贤儒。
这个小伍师傅年龄不大,本事可不小。是我们铁指汽车队修理连的工匠级的冷作修理工。
凭着手中的“电”、“氧”两把焊枪,干出了许多匪夷所思、令人称道的绝活。
也因此在湘黔铁路大会战中连连被评为省铁指先进工作者,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有热心人给他介绍对象,(因为他是从国营大厂抽调来三线支援的正式工人,可以谈对象。)那个姑娘也是在魁星阁上等他。
等那个漂亮的女孩从古亭阁上婷婷袅袅地下来时,两个人先是一愣,后来又忍不住扭过头去偷偷地笑起来。原来,两个人认识。
那天,伍贤儒在操场焊那台被击穿的发动机的机体。修理连连长朱老头在一边陪着。
大热的天,他们还生起了一大堆木炭火。
他们得用高温均匀地烤着那个发动机的机体,这样才能焊得好那个破洞。(当时有几辆车的发动机缸体被击穿,又买不到发动机总成,为了不使该车报废只能人工修补发动机。)
烈士塔那边,有几个姑娘在学单车。嘻嘻哈哈地笑得挺热闹。
一会儿摔倒了,一会儿又摇摇晃晃地骑上去了。也许是学得要会不会,干劲特别大,丝毫没有把毒辣的太阳放在眼里。
小伍取下护罩,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汗,从地上抓起茶杯一看,空了。
这个时候,一个铝壶及时地过来给他倒满了水。他一扬脖把水喝了个精光。这才看到,站在身后给自己倒水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姑娘满是汗水的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师傅,麻烦你,能不能够给我们帮个忙。”
小伍看到另为两个女孩扶着单车站在不远处,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掉下来的单车踏板拐子。

小伍说:“怎么,不骑了?”
姑娘难为情地说:“骑不成了。”
小伍说:“刚才你们骑它,现在它要骑你们了。”
姑娘笑了一下,招呼把拐子拿过来,说:“师傅,请你给我们焊一下吧?这车是我们好不容易借来的,我们交不了差了。”
朱老头把老花镜取下来,拧着眉头说:“去去去!拿到别的地方焊去。你没看见我们这里正忙着吗?”
看见几个女孩子失望的样子,小伍有点不忍心。他小声对朱连长说:“要不,就给她们点两点焊算了,也用不了两分钟。她们借一辆单车也不容易,要她们赔也赔不起。”
老头也是个好心肠的人,听了这话也就没有再作声。
(朱老头参加过抗美援朝,任修理营营长,是个传奇式的、被司机修理工们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大神级别的修理大师。对他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阅读本人的《彩云之路》)
伍贤儒对女孩子们说:“不过,我这焊条可舍不得给你们用。请你们稍等一下。”
他跑到车间,拿了一根普通焊条回来。三下两下就把断落的拐子焊好了。
呈鱼鳞状的焊还烧得特别平,不仔细看还看不出。
朱老头从眼镜上沿后面看着伍贤儒,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
他难得地笑了笑,把后面的话省略了,
这是他说话的习惯,有时候精略到需要你去猜。
几个女孩高兴极了,连声道谢后推上车就走。
可能是对皮肤白皙、高挑秀气的伍贤儒产生了兴趣,她们叽咕着互相取笑了一阵,又一齐把头扭过来看了小伍一眼。

后来,她们学车的时候,骑行的路线越来越偏向这边,有几次竟摇摇晃晃的骑到了火堆附近。
把这几个人紧张坏了,一齐大叫:“哎,别骑过来!烧死你们我们可不管!”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小伍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那时一门心思都放在焊发动机上,生怕有一丝疏忽,那里还敢去想别的。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