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色档案】一担银元挑回家
文‖胡采云
在解放战争时期,有一种专用的背米袋子,是很多革命先辈在行军打仗时用到的东西。这种背米袋是长方形的,五寸宽,三尺多长,两头扎,可用来装米和银元,还能背挂在肩上。1933年,跟随红二十八军军长徐海东同志在鄂豫皖游击区战斗的张体学,系河南省新乡槐树湾人,在革命战争年代,无论是行军,还是在打仗,他都挑着两只这样的长方形背米袋,里面装的是米吗?不,是银元。是红二十八军军部的全部经济款项。当时,张体学很年轻,才18岁,参加红军也只三年多,为什么领导把这保管钱的重任交给他呢?一是张体学当时是军首长的贴身交通员兼警卫员;二是通过多次战斗凸显出他不仅勇敢而且特别机灵。“子弹见着他都绕弯走呀!”同连队的战友们一致这样称赞他。
就在我军由鄂北山区向豫南山区转移时,国民党的正规军和民团,以数倍于红二十八军的兵力,来了个突然袭击。有部分敌军还包围了红二十八军的军部,形势十分严峻,军长徐海东亲临前线,指挥部队突围。经过浴血奋战,到天黑时,大家终于冲了出去,可第二天早晨,部队在豫皖交界的高山寨清点人数时,首长和同志们才发现,挑着两米袋银元,带着两只驳壳枪的张体学失踪了。
“哟,他是不是没冲出来啊?”“这你们莫担心,凭他那个机灵劲,就是天罗地网也能钻得出来!”
“这儿离他的老家槐树湾不远,家里又有老娘老爹的,该不会溜回去吧!”
“那不会,那不会!”
“难说呀!又是银元又是枪,回去能发大财哇!”
“混帐话!”“别人不敢讲,张体学我敢担保,他一不怕死,二不贪财,只要他没牺牲,肯定会回来!”……好多人争着说。
可是,一天过去了,张体学还没赶回来,两天、三天也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回来……好多人在行军途中,不断地往回望,张体学呀张体学!你在哪里?就是平素最喜欢他,最相信他的徐海东军长,现在也不断念叼:“这小鬼,该不会出事吧?军部所需的款子都在他身上啊!”
张体学到底冲出包围圈没有呢?
原来,在突围最激烈的时候,他一面挑着两袋银元,一面提着驳壳枪,利用地形边射击边巧妙地迂回前进,眼看就要突围出去,忽然离他不远的一个战士受伤倒地,他连忙跑过去,为这个战士包扎,并掩护别的同志把伤员抬走……就在这一瞬间,敌人一窝蜂地冲了上来,他立即向敌群甩了颗手榴弹,迅速挑起两布袋子银元钻进密林,躲过了敌人的追赶,好险呀!他摸摸沉重的银袋,忐忑的心里才平静下来,心想:我一定要保住它,决不能落入敌人之手,决不能暴露目标,一定要想办法追上部队,我要牢牢记住,这担银元由我担当,这是党的重托啊!……等敌人大队伍一过完,他出来一瞄,自己的队伍也不知往哪里去了。
一连几天,18岁的张体学,孤独一人,挑着沉重的担子,沿着羊肠小道,在大山里寻找自己的队伍,渴了,到沟里,涧里捧几口水喝;饿了,寻几棵野柿子树,摘几个麻嘴的柿子充饥。为避免暴露目标,山下平坦的大路他不走,布袋里的银元,他一个也不动。他时刻都在想:这是徐军长和全军同志交给我保存的啊!这是党组织赋予我的重托呀!
十多天后的一个黄昏,正在行军的红二十八军指战员,忽然个个都朝左侧的山洼里瞄:一个黑点,不,像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挑着担子的人,向他们跌跌撞撞地奔来了……哟,他摔倒了,看,他又站起来了,把担子又挑上了,匆匆地向队伍奔来了,奔来了……
“个乖乖,是小张!是张体学!”
“我说他一定追得上吧!怎么样?真有点厉害呀,这小家伙!”
当大伙赶上去接他时,他一下扑到同志们的怀里,这个年轻人已经好几天没吃一口正经粮食,没睡一个囫囵觉了。
魁梧高大的徐海东军长走到他的面前,见他又累又饿,又黑又瘦的样子,一面爱抚地摸着他的头,一面批评:“傻小子,挑着那么多银元,为么事不拿两块去换东西吃呢?”
“报告军长!”张体学挣扎着站起来,敬了个军礼。
“机灵小子呃!你怎么没把银元挑回家去呀?”军长打趣地笑着说。“这是共产党的钱,是革命的钱,私人咋能动用呢?”
“首长,您说家?”张体学睁大眼睛说:“我这不是挑回家了么?”
是啊!革命的大家庭就是张体学的家呀!


作者简介:胡采云,六零后,湖北汉川籍。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偶有诗歌、散文见于报刊杂志;系地方电视台及报纸,《新农民》杂志社特聘通讯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新文学联盟.《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会汉川市分会主席;北京华夏诗联书画院汉川市分院院长,《沧浪文学》杂志终审。平生均在崇尚精神文化滋养,喜欢把平平淡淡地生活细节过成诗情画意的模式。常常忙不迭地,竟然也乐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