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间与小雪的节气只有四天的距离,节令未至,气温骤冷,天空已经板结了雪粒子。我的内心滋生了许多的沉重,坠得我步履艰难。
那是一场漫无边际的雪雾,掩去了她的背影。但我依旧从她的《风信子》那首诗里,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我常常醉在那一串笑声里,就像行走在春天的山谷。
她是一个用优雅掩盖一切不和谐音符的温婉女子。永远的贤淑,永远的清纯,永远的温文尔雅。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回眸的那一抹阳光,一瞬间就能融化你所有。
我们俩个是从小学一年级就坐在一条板凳上,共用一张桌子的同桌同学,关系自然比其他同学就要亲一些,亲密无间到橡皮和铅笔的搭配,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上学一起来,放学一起回。
因为去她家叫她,才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父亲。特别厉害,坐在椅子上正给她的母亲发火。让小小的她没有了一丁点安全感。我这个小朋友也被吓得不敢发声,第一回领教了她父亲的恐怖,她母亲的无助。
随着时光的推移,上初中的我们都开始读起大部头,那时候的代表作就是《十月》和《收获》,她的文笔开始在班里成了范文,渐渐显露了她的文学天赋和天分。我们因为都爱好文学,又开始成了文友。
到了高中的时候,她的一篇文章《爱的呼唤》上了《延河》杂志,当时能在《延河》上发表文章的功底相当了得,成为作家培养的摇篮苗子,于是她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迅速被煤城各地的工会邀约宣传讲座,一时间红透半边天,闻名遐迩。
正当势头火得发紫的时候,她的父亲却要求独生子女的她顶替他接班工作,于是她合格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紧接着她就被人说媒,很快缔结了婚约,在我们高三毕业的那一年,她和她的另一半步入了合法的婚姻殿堂。
在我补习了一年以后,准备去上大学的假期,她已经做了妈妈。初为人母的她,自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却肩负起了哺乳的使命。我心疼她,却无能为力,待我大学毕业,她的女儿都可爱得满地跑了。
因为她爱人的单位效益好,很快就送孩子去学了钢琴,她心疼老公一个人的开销,也开了一个她擅长的毛衣店,贴补家用。就在孩子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她却像一阵风。随着小雪的到来远去,那一年她才四十一岁。
我们俩在一起写文章的时候,经常熬至通宵达旦,相互不说一句话,唯恐打断了思绪。所有的灵感都是一飞即逝,一闪而过。内行的人都不去制造杂音,也不打扰对方一个字,直到一口气完工为止,相处非常默契。
今年,已经是她离开我十四年的一个时间段,我依然耕字于田间地头,种下我对她的所有念想。在所有闲散的黄昏,扯一条她送我的围巾,飘散于风中。在我们散步的山林河边,抖一抖她织过的毛衣经络,依稀看见往事中的她,还是那么唯美动人。
她之所以选择与小雪一同前行,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心境,淡淡的凉,浅浅的宁静,她只是去寻找童年失散的快乐,她只是去品一杯悠悠的香茗,她只是去听一首天籁之音的曲子,在小雪弥漫而来之际,背着手,走过去,留下一串脚印,让我一生去回味。
小雪,今夜不打烊!
楚丰华
2021.11.22
11:22
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