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诗人
文/孟梦
1
写诗的人,未必都是诗人
我只是哈北坝上以草根为食的动物
偶尔会看见一群飞鸟
2
有些诗很深奥,我不懂
有些诗很浅显,我不懂
所以,我不会妄自评价那到底是不是诗
因为,我真不懂
3
推开哈北的窗子
阳光和风都会挤进来,有些人在看我
那就顺着阳光和风的方向来
我们聊聊
关于我是否是诗人
4
走在那条窄窄的坝上
走在那条宽宽的坝上
我在此种植,种植每一首诗
记录,仅此而已
5
不要打碎我的酒壶
昨晚的月色等着我醉饮,在树下
我像一株草,飘摇着
6
不要以诗歌的名义落笔生花
诗是万物,万物是诗
我只是简单的对话,与所有的生息
也包括自己单薄的呼吸
7
握个手吧,诗人们
握个手吧,不是诗人的诗人们
8
我不是个诗人,只写三两行错落的生活
9
我看见他,是个诗人
正扯出他的灵魂,安放在字里行间

镜像•这年的冻雨
文/孟梦
1
那些树,晶莹剔透
尤其是在华灯初上的哈北的夜晚
冻雨在第十九个节气赶来
树和我有些措不及防
2
整个小区,已找不到路
童话的森林里
那些房屋建在丛林的缝隙中
露出两三点光晕
我在这里,徒步穿行
3
这座城市,彻夜未眠
路口的岗亭未睡
路旁的那些个扫把和铁锹未睡
修剪枝叶的工具未睡
机器轰鸣的夜里
我推开窗时,却听见了鼾声
4
你可以支起画板
如果你不把自己卷入这场冻雨中
别样的冬就会渲染开来
……
5
我从未遇见,在此之前
而,所有的都是只一个过程
像我正在穿越
某一次的来和某一次的去

这两天我总想嗜睡
文/孟梦
到底是怎么啦
哈北的这场冻雨还未离开
而我,在这两天
总是一种嗜睡的状态
我自己想叫醒自己
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想睡
上午就睡,中午也睡,睡到下午
晚饭后更是要睡个通宵
我到底怎么啦,为什么睡不醒
我已不敢服用药物啦
是不是,某种药物致使我现在的状态
我只想吸入哈北室外的凉气
让自己变得清醒
有人来我的梦里,但我看不清楚
我的睡眠质量不像我睡眠的状态
我的眼神有些呆滞
我的表情有些木纳
我的思考有些迟钝
我竟然还知道自己有些呆滞、木纳和迟钝
冻雨以三种状态存在着
雪,水,冰
我不想继续嗜睡,这是一种病态

拾荒者的画像
文/孟梦
拾荒者在哪里都有存在
就好像诗人在哪里都有一样,尽管不多
垃圾分类,归属于哲学范畴
可回收的和不可回收的
在他们的思维里,这就是印象哲学
我姑且以为,拾荒在360行里
姑且以为,但凡以某种生存技能维持生存的都是
而我,却不能以诗歌为食
衣衫褴褛是显性的
但,他们的幸福感是那样的真实
在言谈与举止中
在眼神和嘴角处
不受拘束,可席地而卧、而坐
他们比我更尊重自然
我在诗歌的路上,潦倒
与他们谈论生活时
我看他们,他们像是诗人,在写人生
我看自己,自己倒像是拾荒者
其实,
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存在

对话
文/孟梦
那只鸟儿对话世界
要么我就离开,北方的冬有些寒
要么我就羽翼丰满些
那棵大树对话世界
我要舍弃这个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啦
然后积淀自己,静候下个春天
那块石头对话世界
淡看云卷云舒,我以我独有的硬度
安然于此,拥纳尘埃
那条河流对话世界
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不骄不躁
我流经于此而后征程向远
那缕炊烟对话世界
檐下的声音有嘈杂也有喧嚣,我听得见
安静和沉寂,我听得见
那轮明月对话世界
不管是月黑风高,不管是花前月下
我都皎洁
那个男人对话世界
其实,我们都在和这个世界对话
有个自然法则,叫做生存

今晨,我不讨论风向
文/孟梦
我没有遇见风
在你沉寂的深秋的今晨的江畔
我驱车赶往你时
你正倾注所有让安暖到达
江水不语,树木不语
河畔的泥沙不语,坝坡上的小草不语
哈尔滨大剧院不语
对岸的中央大街上的面包石不语
三三两两的落叶不语
那么静,又那么暖
原来,我的心脏在呼吸
原来,我的血液在蜿蜒流动,汩汩作响
原来,他们在抱我
原来,我只是万物的孩子
他们都善待我,没有一丝恶意
今晨,特安静,特温暖
所以,我不讨论风向,不谈及行囊,不思考黑与白
此时,我只想趁这个早晨
坐在坝上,不紧不慢,晒着太阳

在河流的左岸和右岸
文/孟梦
这条河流能衍生出多少故事
逆流而上,又沉淀往昔。远行的还在
那些面包石,沧桑,竖着
棱角分明又温情四溢
在中央大街上枕戈百年,却未曾沉默
夜幕下的哈尔滨枪声隐退
马迭尔宾馆的露台上幕布拉开
隔江相望的哈尔滨大剧院
张弛有度。某种自然,源于自然
那挂在墙上的大幅海报
吞噬骨骼和肌肤,吐出灵魂
在河流的左岸和右岸
那一段是历史,这一段是现在
还有一段
则关乎次日清晨的霞红
两岸的树木茂盛
尽管那些叶子已经凋落,在这个深秋
但我知道,这
不是对抗,而是生存
孟梦,本名孟庆东,黑龙江省肇东市涝洲镇人,现居哈尔滨,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是哈北坝上以诗歌为灵魂的草根写者,著有诗集《哈北:孟梦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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