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青山人未老
情景话剧小品
编剧：王亚平
时间：2020年疫情期间
地点：县医院病房
人物：陈劳模 50多岁 客户经理 烟草行业全国劳模
劳模妻 50来岁 陈劳模妻子
劳模女 20多岁 陈劳模女儿
甲（刘）、乙（袁）、丙（龙） 均为50来岁 烟草零售客户
周医生 40多岁 县医院医生
小 向 20多岁 烟草员工 客户经理 陈方清徒弟
背景屏幕映出新冠病毒流行高峰期的县城街道场景。背景音乐为抗疫歌曲。
舞台上放置一个公交车站站牌。
方清妻戴着口罩，拎着保温饭盒上。另一侧，方清女拎着一袋包装盒上。
女：妈，爸的手术动了没有啊，您怎么出来了？
妻：唉，你这个爸呀，又改明天了!
女：怎么老是推呀？
妻：他不是跟周医生熟吗，就跟人家说，还有一大堆工作，非要让人家推。
女：老爸也是，人家医院也有人家的安排，怎么能听他的呢。你提着个饭盒去那里呀？
妻：（提起饭盒）我回去拿昨天熬好的鸡汤。医院那伙食——你爸身体太差了。还亏他长了个1、9米的大个子，别人还喊他“长子”。呃，你又去干什么？有空也守守你爸呀。
女：我是想去守呀，可他也给我安排了工作。（提起包装盒）要我去给他的那些客户什么标签，还要拿什么计划。反正一大堆的事！
妻：（生气地）这个死长子，（绥宁话）自己咯个样子了还想把女累死！我是周医生就一刀把叽（他）割死！
女：（嗔怪地）妈！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公的吗？太不吉利了！
妻：（怒怼）你吉利！你爸动七次手术了，（做了个“七”的手势）七次了！你招呼过一次吗？
女：（撒娇地）我不是有个能干的妈妈嘛。你把老爹招呼好了，我们全家感谢你！
妻：（戳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呀，就是个嘴巴子！
女：（躲闪）妈你莫动手动脚，疫情期间，个人卫生！
妻：呃，妹子啊，我跟你讲啰，你老爹这一次开刀，莫一定会变成好事。
女：好事？开刀还是好事呀？（察言观色，看着妈妈的得意表情）不对呀，老爸开刀，你像捡了个元宝。哦，你一定是听到么子消息了。
妻：对你这个没良心的，先保密！走啦，爹老子还等着喝鸡汤呢。
（妻下，女儿有点困惑地望着母亲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从另一侧下。另一侧，客户甲与客户乙各自提着袋子上。）
甲：（对乙）咦，老袁，你从李熙来长铺子啦？
乙：老刘，你不也是从武阳来长铺子了？我想，我们来的目的都是——
甲：（打断）等等，一起讲。
两个人同时：看长子！
甲：呃，今天来看长子的还有东山的老龙。他现在买东西去了，我们就在这里他等一下吧。
乙：这个老龙，他到底买什么去了？医院门口不是有商店嘛。
甲：我也不知道。老龙说要买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长子。（提一下袋子）我就给他带了一块腊肉，他喜欢吃腊肉。
乙：那正好，我给他带了干笋子。（提一下袋子）还有几个过年打的糍粑。老刘，你怎么知道长子住院了？
（劳模妻提着饭盒上，看到甲乙）
甲：（抗声地）长子生病，绥宁的烟草零售户那个不晓得！你也不看群。你听他打电话那个声音，就像个叫不出来的鸭公。（模仿陈）“要来订烟啦！”
乙：像、像！长子的声音确实像个鸭公！
（两个人得意地哈哈大笑，陈妻生气地迎上去）
妻：呃、呃，你们讲那个像个鸭公哟？
乙：那个像鸭公又关你个屁事！
甲：我们又没有讲你，那么大气干什么。喏、喏，（指着另一边）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在那边。
陈妻只得把气憋回去，提着饭盒恨恨地下。
乙：莫名其妙的老太婆。
甲：算了，（看看手表）老龙让他自己去，我们走。
两人下。切光，旋起光。场景转换为医院病房。病房里有一张床，床边有一个茶几，一张靠背椅。
陈妻上，将饭盒放在茶几上，环顾四周，发现陈劳模不在，有点奇怪。此时陈劳模与周医生边走边谈上。
周：明天，就明天。说好了就再也不要变了。你们领导还以为我拖着不给你做。
陈：明天、明天！（陈说话时声音嘶哑，表达吃力。）
妻：（迎上来）周医生。
周：都是熟人，我讲话也不客气了。生病要医治，身体靠调养。（点着自己胸口）因为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对得起工作，对得起国家，还要对得起她们！（指陈妻。妻插话：对、对、对！）
周：（转对陈）当着你老婆我也是这么说，你要是再开刀，我都不知道在你（指点陈的肚子）什么地方下刀了！
妻：（愠怒地）听到了吗！
陈：（憨笑着点头）医生，医生都这么说话。
周：（有点生气地）我不是吓唬你！（转对陈妻）你说现在谁像他这样，拿开刀当家常便饭。我走了，好好休息啊。
（走了几步又转身，对陈妻）等一下你到医生办公室来签个字。（又指着陈）再给你说一遍，不要说话，不要打电话！
周下。陈看周走远，转身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陈妻眼疾手快，将手机夺走。
陈是又作揖又打拱，赔足了笑脸。他竖起一根手指，表示只打一个电话。陈妻无奈地将电话还给他。
陈方清拨打了一个电话，旋即挂断。背景屏幕同步映出：请看短信。
此时上场的客户甲乙的手机响。
甲：（看手机）长子的电话。喂、喂，长子你好些了吗？挂了。
乙：长子不能说话，肯定是要你看短信。
甲：对啊，（拍脑门）我老糊涂了。（看短信）老袁，长子要我们报今年的销售计划。
乙：哎哟，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工作。走吧，我们都到病房门口了。
他探头看见病房里的陈妻，大吃一惊，忙把刘拉到一边。
乙：糟了糟了，广场舞大妈！
甲：广场舞大妈？
乙：刚才碰见的那个女的，她就是长子老婆！
甲：（亦大吃一惊）啊？那、那怎么办？
乙：哎哟，这怎么办怎么搞？冤家路窄、进退两难呀！
两个人束手无策之际，老龙提着鞋盒上，两人对视一眼，大喜过望。
甲乙：老龙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就等你啦！
（甲乙连推带搡将老龙推进病房。陈妻看见三人气不打一处来，将三人推出病房）
妻：出去，我们家老陈不欢迎你们。
甲：我们就看长子一眼。
妻：长子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像个鸭公一样，鸭公有什么好看的？
丙：（奇怪地看看尴尬的甲乙）我不看他，就送点礼物给他。
妻：送礼？送礼那就更不能进去了。
陈劳模闻声出来，大家一见面，亲热无比，陈与他们亲切拥抱。
陈：（对妻子）他们都是我的客户，我的兄弟。
妻：（对陈，其实是说给三人听的）兄弟，今天就是你爷爷来了，你也不能说话了，否则你的嗓子就彻底报废了！
三人：我们不说话，不说话！
陈把三人让进病房，请他们坐下。自己亲自倒茶给他们喝。陈妻愠怒地推开陈，自己倒茶。
甲：长子，我们好想你啊！
乙：（打断甲的话）你莫说话，我们说，你听。
丙：长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小礼物，不值钱，但是你很需要（拿出特大号的解放鞋）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甲与乙看见解放鞋，一愣，差点发笑。
丙：长子这双腿，走遍了我们绥宁的山山水水，为我们烟草零售户做了多少好事！
甲：是啊，三十五六年了，他们都说你足足走完了三十万公里的路程。这是多少个万里长征啊！
乙：长子你不容易啊。
丙：这样特大号的鞋，他就穿破了一百多双。这种特大号的鞋平时很难买到，今天让我碰上了。长子，送给你！
妻：（劈手夺过鞋）你还想让老陈走，我跟你们说，老陈不能走了，他也实在是走不动了！走、走走，他再走他就要死了！
众人皆愕然。
陈：老婆，你什么意思？
妻：什么意思。各位老板，承蒙领导关心，老陈他就要调到公司后勤来了，他不能到第一线去跑客户经理了。
众：（面面相觑）啊？
陈：呃，你怎么能决定我的工作呢，你这话听谁说的？
妻：谁说的，领导说的。你们领导亲口对我说的！
陈：领导说的没错，可我没有答应啊。
妻：没答应啊，这一次由不得你，不答应也要答应！各位老板，乡亲哥哥，你们这一次就放过我们家老陈吧，你们也可怜可怜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家里的事全是我一个人在做啊。你们看老陈这么大的个子是吧，你们口口声声喊他长子、长子，他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一身的病，多走几步都出气不赢！这一次喉咙里长了个囊肿，半夜三更出气不赢，爬起来坐着，把我真的吓死了！
三个客户十分难受，相对叹息。
甲：长子哥，这一次看来你是真的要撇下我们兄弟伙了。
乙：以后，我们这些卖烟的，到哪里再去找你这样的好人哟。
丙：是啊，你对我们的那些好处，我们件件桩桩都记在心里呢。要不是你，我现在哪里还有店子开，我早就变成山上的泥巴了！
甲：是呀，那年大雪封山，你带着货车给我们送货，你用一把锄头在前面除冰，推得推，拉的拉，冒着生命危险才把货送到我们家里。唉，这些事就像在昨天啊。
乙：我们李熙的那个零售户老杨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得了小儿麻痹症的，你经常帮他做这做那的那个小个子，他本来今天也想来，可是他实在是身体不方便啊。
陈：（深受感动）各位客户，各位兄弟，你们牵挂我，我也时刻挂记着你们呀。你们放心，我陈长子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会跟你们并肩战斗！
公司客户经理小向上。
向：师傅、师傅，得知您没有去后勤，我真是太高兴了！
妻：（拉住小向）小向，你师傅他真的没有同意调回来？
向：啊，是啊，师傅他坚决要求留在原岗位，领导没有办法就同意了。
妻：（带着哭腔捶胸顿足地）哎哟，陈长子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哟，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陈：（急忙拉住妻子安慰）别、别，你不能在这里哭啊，这样影响多不好啊！
妻：（哭腔）我不能不哭啊，我嫁给你这个男人我倒八辈子霉呀。当初你去一个人的点送货，你去麻风村送货，我劝都劝不住呀！你打假冲在前面差一点就死在歹徒的尖刀下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呀，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呀！
陈女上。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妈妈。
女：妈，您怎么啦？这是医院，你不能这样大喊大叫，爸爸明天还要开刀呢。
妻：是你爸爸，你爸爸他要气死我。
女：妈，爸爸是一个有事业心有追求的人，他是个男人！男人是有责任有担当的。您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他的选择呢。
妻：你爸他这一次又——
女：（打断）妈，爸爸谢绝领导的好意，坚守在原岗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支持老爸的选择。
妻：（捶了女儿一下）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哟！你们两个这是要气死我呀！
女：妈你一时半会死不了。各位叔叔伯伯，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向：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女：那你的好消息是——
向：我的好消息是——（指指陈）
女：那我们一起说。
女、向：老爸（师傅）恭喜你，被报送当选全国劳模了！
陈：（淡然一笑）那是领导的关心，组织的培养。这不是还没有批嘛。
甲：在我们广大客户心里，你早就批了，你就是劳模！
向：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师傅，你已经被正式批准为全国劳模了！（拿出文件）喏，正式文件！我今天来就是领导委托我，向你报告这个好消息。
陈：哦，批了？（向妻子一笑）批了怎么样，我就不是陈方清啦？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更多的时间跟你们在一起。
（妻子回了他一个含瞋的怒笑）
大家不约而同地热烈鼓掌。老陈大家的搀扶下走向前台。
陈：其实，我还是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烟草人。我还会去做本来就该去做的平凡的事情。因为党给了我、还有我们全家一切，我就是怎么样拼命地工作，也无法报答。
毛主席说，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都守住初心，努力奋斗，我们烟草的明天一定是——
众：风景这边独好！
音乐起。众人列队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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