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卖鸡蛋的小女孩儿
文‖王奎华
卖大葱嘞，白儿粗白长白儿嫩的大葱，农民顺子在城里的一个夜市上卖力地吆喝着。
“师傅，最后这几捆大葱我包了，便宜点儿不？”一个城里女人的声音挺伶俐。
“就剩这两捆葱二十块，不能再少了。”顺子回答。
一张百元大钞递过来，顺子装进兜里，找兑给女子八十元，女子把大葱装在车子里，匆忙地走了。
顺子突然有一丝不妙的感觉，赶紧掏出刚才那张百元大钞，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一看，明明是一张假钞。
“真他娘的晦气，俺农民种点儿葱容易吗？”顺子嘀咕着，已经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踪影了。
一车大葱卖二百块，竟然有一百假的，真不心甘啊，也去糊弄糊弄别人？他顺着夜市的街道看去，不多的几个卖货人了，大都是城郊的农民。
这时候，顺子听到一声略带羞涩的吆喝：“鸡蛋，家里养的柴鸡蛋。”
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农家女孩儿，推着自行车，车架上有一篮子鸡蛋。
顺子赶紧走过去，生怕别人把那篮子鸡蛋买去：“真是家里养的柴鸡蛋吗？”
“叔叔差不了啊，我家在后山那里，养了十多只母鸡。”
“多少钱一斤啊？”顺子问。
“散养柴鸡蛋，十块钱一斤。”
顺子思忖着该怎样把那假钞兑给她：“小姑娘，这篮子鸡蛋我包了，得有十斤吧。”
“叔叔恐怕不够十斤，我给您称一下。”
顺子忙说：“不用称了，不够十斤也给你一百块，我看这鸡蛋真的挺好。”说罢，就掏出那张百元假钞。
“那不行啊叔叔，里面还有坏壳的，我得给您挑拣出来。”
顺子心里有鬼，很着急地说：“真的不用挑拣了，坏的到家里就吃了它。”
“来的时候妈妈就交待我了，要把坏鸡蛋挑出来，要不对不起自家的良心啊！”。小姑娘很执着，把鸡蛋篮子放在地上，一个一个认真地挑拣起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光显得愈发明亮。顺子认真地打量起女孩儿，一条大辫子，粗粗的顺着脊背斜拖下来，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路灯下显得黑里透红。
“叔叔你看，这一只坏鸡蛋。”小姑娘抬起头来，无邪的眼光一闪一闪，像是看透了顺子的心。顺子不由得打个冷颤，手里攥着的假钞沁出了汗。
“家里鸡下的蛋，就留着家里吃呗。”
“哥哥考上了北京大学，我们要省吃俭用。”小姑娘眼神透露出自豪感。
顺子听罢把假钞又放回口袋里，攥成了纸团。
小姑娘认真地挑拣出五个坏蛋。然后称了重量，九斤好鸡蛋。
“有微信收款吗？”顺子问。
“有的叔叔。”
顺子看着远去的小姑娘，心里非常舒坦，那张假钞已经变成纸屑扔进路边垃圾桶。
作者简介：王奎华，笔名葵花，1963年出生。现供职于泰康保险集团公司，职务业务总监。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精短文学杂志签约作家，河北小小说签约作家，作家文苑报特约记者。曾经在《小小说月刊》《金山》《精短文学》《作家文苑》《唐山文学》《劳动日报》《唐山晚报》等省内外杂志发表小说，散文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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