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下午去看玉玲的,嫚嫚提前打了电话,通知了小燕后,我就出发了,在招商下车,看到嫚嫚的第一眼,一身黑,瘦瘦小小地立在风中。真想抱抱孩子,就像她小时候抱起我的女儿一样。
在公园路接上小燕时,她也在惊呼:“嫚嫚!”孩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也许这就是失去母亲这道保护屏帐后的独立自主和自我保护的盔甲。孩子整体非常阳光、清纯,有着玉玲身上的儒雅,也有她身上的那种温柔。
当车开到目的地时,女司机非常贴心地把车倒好位置,才让我们下车。那里面又开挖了好大的地盘,增添了许多新位置,立了许多碑与牌,不由人不感慨——人生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我们先到工作人员备好的地方,把给玉玲准备的幂币一一焚烧,然后是鲜艳的棉衣、棉裤、鞋子、棉窝窝,嫚嫚说:“玉玲最喜欢色泽鲜艳的,于是选的都是里面最漂亮的颜色,唐装风格的中式盘扣服饰,这都是玉玲最爱。”包括龙图凤案的被子与褥子,成串的金银元宝,还有保佑子女的黄道吉符,这个冬天玉玲不会冷了。
然后我们一行三人顺着左边的台阶上四级以后,双鹤的那一排,第七个位置就是玉玲所在地。先给玉玲打个招呼说:“我、小燕、嫚嫚三个都来看她了。”再开始给她打扫一下周边的卫生,我们用湿巾擦去上面的灰尘,再把两条彩色花环贴在碑上,嫚嫚给玉玲带了火龙果,橘子和小食品一一打开呈在平台上,嫚嫚给她的母亲跪着磕了三个头,与她作别。
阳光友爱地照在墓碑上,像是玉玲收到后的开心,回馈给我们的笑脸,我知道她长眠在这里的无奈与无助。小燕讲:“人生如梦,我们最终也都要去那个地方,会在那里相见的。”我们三人内心装着不同程度的凄凉离开,我忍着没掉一滴眼泪,可是文字记录到这里时,已经泪雨滂沱,打湿了我的日记本。
走下台阶时,不能回首,只能在心里跟玉玲说:“走了,有事托梦,好好休息吧!”长长的路,慢慢地聊,才知道嫚嫚用两年的时间撤离了那一场婚姻大战。五年的光阴,结束一段离合,幸有可爱的女儿小喵喵在,她就是嫚嫚的全世界了。
如今的嫚嫚有自己爱好的学校,自己的职业特长,嫚嫚说这就是父母亲给她的全部技能,足以让她好好活下去,嫚嫚给父亲的报答就是给他买房,让他吃好、喝好、逛好、健康地活着。
走出那条沟,喜鹊在枝头相互传着喜讯,为十四年来我们三人第一次相聚而鸣叫。打车到烟草公司,去接嫚嫚的父亲,一起走进新开的幸福厨房,点了四个菜,一个汤,举起茶水表示一下心意,嫚嫚父亲的一声:“谢谢我和小燕!”让我俩直摇头。我们三个是最好的闺蜜,能有这一天就是幸运。他两次拿开眼镜,擦了两回眼泪。我和小燕都能体会此时他内心的那种寒凉和悲苦!
那一刻,你才能真真切切地懂得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玉玲的枕边人,玉玲已成为他心中永远的泪。他内心最痛!他也必须接受现实,走出来,如今他也有了另一位,在他身边接替玉玲照顾他的另一半,希望他们能相伴到永远,玉玲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当初玉玲刚走的时候,嫚嫚的父亲在梦中还常唤她的名字,惹得新人吃醋。嫚嫚父亲一句话令那女子释怀:“那人已故去,你还跟她较什么劲?”
是啊!斯人已逝,生者当生。残红殆尽洌风寒,唯有菊花妍。惟愿我们都像菊花那样刚强,经风霜而不败。
楚丰华
2021.11.11
10:10
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