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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的世态炎凉
白菊敏
她明媚的脸上挂着春光般的笑,写满春红的灵动大眼睛不停地忽闪。嘴角微微上翘,一笑很倾城绝恋。声音如柔丝般轻盈舒缓“亲爱的,你吃饭了吗?今天外面很冷,别忘了多穿件衣服。”说完,她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笑得迷人痴癫。她继续发嗲地佯装嗔怒说“你个小混球儿,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老娘可要领个高富帅回家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最后,就是打情骂俏,挑逗浪潮。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绵绵情话,裹着蜜糖,让人甜醉心房,乐不思蜀,坠进她温柔的陷阱,不能自拔。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就像个落入风尘的女子,谈笑风生着把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玩弄于股掌,继而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她已经跃为单位中层,手有权利,驰骋疆场,快马加鞭,也算是如鱼得水,相得益彰,硕果累累,收获满满啦。
今天这个电话,一定是个高官、有权、有钱的大款老板,她的情人ABCDE……她用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将其俘获,她要自己利益最大化。毋庸置疑,她就是要不顾一切地使尽美女蛇的毒招,把一个个男人撂倒。高科技社会,别看上学数学考试回回得零分,金钱数字、手机电话却运用的分毫不差。耍心机手段,千方百计抓权抓钱,她是志得意满,驾轻就熟哦。
“你怎么搞得?这么简单的事都出差错!你给我重做,做不完别回家!”她生气地一把把手机摔在柔软的沙发上。电话里,她口气强硬,咄咄逼人,蛮横无理。看表情就知道,这一定是她的下级。因为她说话时,扬着洋洋得意的脸,眼神里透着轻蔑,不屑一顾地声嘶力竭。“混账话!你爹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怎么人话都不会讲?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此时,她完全没了妩媚动人,没了温婉如玉,没了柔情似水,没了高雅得体……她的嗓音似乎也变得粗鲁沙哑,声音不高,却声色俱厉,让人不寒而栗。谁敢不听我的话?你敢惹我试试?老娘让你丢了饭碗!!哼!
“嗯——嗯——”此时的电话里,她口气很舒缓,满脸的漫不经心,时而挂上轻微的淡淡笑意,时而眉头一皱,划过一丝不屑,一闪即逝。时而轻轻地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地说着一些虚以委蛇的话“哦——是吗?这事你自己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啊!对了,你们不是……啊,呵呵呵……有你的,算你狠!你啥时也回来教教我。哦——你就甭跟我客气啦。对对对……是是是……行啊!你看着办吧,没关系。”她哼哼唧唧地打着官腔,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时不时露出狡黠的目光,时不时闪出假意的微笑,还常常故意而为的做作一下,显示自己的聪明智慧。不用说,你们一定猜到她在和谁通电话。对啦!同级同事。
“叮铃铃……”电话响起,她抬头一看,立刻停止餐桌上的碗筷舞动,抄起电话,急忙接听,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满脸的郑重其事和温文尔雅。此时,也可以说是脑子灵光,语流成汇,言辞灼灼,不失分寸。说话干脆利索,柔软有度,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嗯,我听明白啦。您放一百个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好吧!好吧!这事就交给我来做。我一定把这事摆平!您放心!再见!晚安!”顶头上司的电话,她丝毫不敢含糊,半点儿不敢懈怠。同时,对男性上级,也忘不了投入感情。“哎呦——领导大人嘛就是聪明。这招真高!实在是太高啦!本人佩服!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想不出您这么好的妙招。我听命,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全听您的安排……您放心,咱们的关系是谁跟谁啊,您就是我的亲兄长,亲爱的老兄,我可崇拜死您啦!小女子不才,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在下一定好好拜您为师,好好向您学习。哈哈哈……嘻嘻……”她抬高了声音,语气无限诚恳,充满敬重地大声说:“你简直就是侠肝义胆的大英雄啊!我这弱女子,还得仰仗您的提携。往后,我哪里做不好,您甭跟我客气,我随时随地都愿意倾听您的教诲!……好!一言为定!”电话里也不忘击掌,亲亲的动作,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可思议。
她犹如一条精致美丽的变色龙,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着尊荣和情调。她随身携带化妆包,有空就给自己上上妆。描眉化眼的一天三开箱,展尽女人的风采。电话里的表情、声音、动作变换之快,让熟悉的人有点儿接受不了。
她的母亲实在看不惯她做人的戏剧性表演,在她撂下电话后,戴着老花镜的母亲,煞有介事地围着她左瞧右看,看得她莫名其妙。“妈——您干嘛总围着我转着看?”老母亲颤颤巍巍地说:“我看看你还是我闺女吗?”“妈,你糊涂啦,我不是你闺女还能是谁啊?”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冲,有了些许不耐烦,也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本来面貌。
老母亲扬起老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脸,眯起眼角的皱纹花,混浊的老眼里溢着晶莹透亮的泪花。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啊!”她楞怔怔地站着,半天没说话……
2021 年 11 月 9日晨

白菊敏,河北沧州,早年作品散见于《中国教育报》《教师报》《教育艺术》《读写新世纪》《无名文学》市报等报刊。近年报刊微平台发表400余篇。上都市头条六十多篇,均精华、热点。论文四次获中央教科所一等奖,多篇文学作品获各级各种奖。获各种各级荣誉无数,中华教育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沧州作家协会会员,作家地带签约作家,世界汉语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