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作者/张志慧（原创首发）
二十多年前一场特殊的舞会，至今是我难以消解的愧疚。那个年轻气盛的副镇长，那个美丽如花的老师，时常浮现在脑海，每每想起，感觉就是一个词：尴尬！
记得那是九五年的六一儿童节，那天我们一行人代表镇政府去学校慰问。我这个副镇长带领几个双管单位的负责人，在村党支部书记的陪同下，去后周村小学慰问。派出所所长带了两个纸箱子装满了铅笔盒书包等学习文具，粮所所长带了两袋大米两袋面粉，供电站长带了六百块钱。学校组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锣鼓军乐队在大门口夹道欢迎，少先队员给我们佩戴了红领巾，学生们表演了节目……我们派头十足而且感到很风光。
中午，校长安排老师们在一间教室用课桌拼成了四张餐桌，请我们和老师们共进午餐。我们这张桌上校长安排了两个年轻女老师陪我们，其中一个我认识，是我的同事镇武装部长的女儿，另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姓李，就坐在我傍边。
学校厨房做的菜，每张桌一大盆炖骨头，一大盆蘑菇炖鸡，一大盆黄瓜拌的猪下货，一个大茶盘里装着两条红烧大鲤鱼，一大盆羊肉汤。村支部书记带的两箱白酒和六提啤酒。
落坐后，校长客套说感谢各位领导的光临和关照，条件简单，请大家别嫌弃，吃好喝好等客气话。
其实这时候大家早就饿了，看着大盆的骨头和肉一个个馋涎欲滴。校长一说完大家就迫不及待伸出筷子疯吃起来。
年轻漂亮的小李老师坐我傍边的时候我就看出她不卑不亢，毫无受宠若惊的样子，她不喝酒，谁劝也不喝，校长让她敬我酒，她也只是端起茶杯让我随意喝，没有半点巴结奉承之意。
我们来的这些人六七两白酒几瓶啤酒下肚，桌子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满地扔的骨头、吐的鱼刺、擦嘴的餐巾纸…一片狼藉，就像垃圾场。
酒酣耳热时，支部书记拿起话筒唱起了歌，校长马上提出大家跳个舞吧，校长过来让小李老师陪我跳，我拉住小李老师的手，稍微有点紧的搂住她细细柔软的腰。伴随着支部书记嚎的《夫妻双双把家归》就跳了起来，我那时就会慢三步，小李老师跟着我乱转，我看出来她很厌烦，我问她：“李老师和我们一起跳舞你不高兴吗？”
她看着我被酒精发酵后的红脸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张镇长，在满地的骨头和垃圾上跳舞，难道你就不怕亵渎了这神圣的艺术吗？！”
我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当然能听懂她说的话的意思。我顿时感到很没面子也很恼火，一把推开她，对我们同来的几个人说：“走，不跳了，真不嫌丢人。”
第二天早上酒醒，回想昨天我们一行人酒桌上的吃相和酒后满地狼藉的场面，再加上酒后的放荡举止，小李老师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后悔莫及。
自责中我向校长转达了我们一行人的歉意，并郑重地向小李老师表示深深的歉意。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总是尴尬不止，那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给我上了人生很精彩的一课，让我在这次尴尬中学会了自律与感恩！
张 志 慧
2021.11.8
张志慧，57年11月出生，夏格庄西双山人，自修大专学历，退休干部。爱看书，好文学。喜欢写写画画，热爱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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