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诗词与党史（64）
读蔡梦慰烈士诗两首
作者：虎跳峡
诵读：月亮泉
蔡梦慰(1924-1949)，四川遂宁人。新闻记者、诗人。1948年4月被捕，囚于渣滓洞。在狱中坚持写作，用竹签当（dàng）笔，钻木取火，烧几团破棉絮，得黑灰调水当墨汁，写出血泪和愁恨的记录。1949年11月27日牺牲，年仅25岁。
《黑牢诗篇》(节录)
第一章•禁锢的世界
二百多个不屈服的人，
锢禁在这高墙的小圈里面，
一把将军锁把世界分隔为两边。
……
从什么年代起，监牢呵，
便成了反抗者的栈房！
第二章•战斗胜利了
你呀，拒绝了利与禄的诱惑，
只把脖子一扬，
便将这杯苦汁一气饮下!
……
你呀，光荣的胜利者，
在一点头，一摇首之间，
曾经历了怎样剧烈的战斗!
第三章•意志在闪光
铁的棍子，
木的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个战士的安全线呵!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
挖得出的——
也只有又热又红的心肝!
第五章•铁窗里的等待
像笼里的鹰
梳理着它的羽翼，
准备迎接那飞翔的日子;
长期的幽禁呵，
岂能使反抗者的意志麻痹（bì）。
在铁窗里面，
无时不在磨砺着斗争的武器——
用黄泥搓成的粉笔，
在地板上写出了讲义，
你，是学生，也是教师，
卡尔、恩格斯、伊里奇、约瑟夫
就像坐在身边，
同大家亲密地讲叙;
毛泽东的话呀，
又一遍在心里重新记忆，
再一遍在心里仔细温习。
……
转动齿轮的，
挥舞锄锨的，
摇弄笔杆和舌头的;
趁着新建的花园完工之前，
你，向自己的弟兄，
赤裸出深藏的灵魂和躯体，
看哪里还有暗迹，
看哪里还有污点，
进入那圣洁芬芳的田园地呀，
谁，好意思带着一身垢腻!
……
1949年11月27日深夜，诗人由渣滓洞被押赴松林坡刑场途中，将其未完成的《黑牢诗篇》抛留荒草丛中，重庆解放后被发现。全诗五章230行，读后显见诗人还有言之未尽处。即以现在所见，里面有太多卓越的诗句。他描写黑牢种种，详尽而不琐屑，有行动，有形象，有力量，坚强乐观。
《祭》
安息吧，烈士，
请接受这崇高的敬礼！
我们不能到坟头来举行奠仪，
甚至于还不知道
你们是否还有一块墓地？
在敌人的监禁中，
我们只有用沉默来包藏着哀痛；
而把你们的碑石呀，
深深地建立在我们的心里。
……
烙铁烧焦了胸脯和背。
竹签子钻进每一根指头……
你们熬受着毒刑，
保障了千百个同志的安全，
像铁锤击落在炽热的钢上，
迸射出意志的火星！
……
你们被害的去年今日，
大半个中国还在罪恶的统治下；
今年今日呀，
人民的军队已经渡过大江，
扫荡着敌人的败兵残将；
不会等到明年的今天，
解放的红旗呀，
将飘扬在中国的每一寸土地，
飘扬在你们的墓头，
飘扬在这黑牢的门口！
无数代享受幸福的人民，
将从不朽的烈士碑上，
读出那代表光荣与庄严的名字：
——中国共产党员许建业，
——中国共产党员李大荣。
1949年7月21日
蔡梦慰和前面写到的陈然、何敬平、许晓轩、江姐、李子伯等众多被关押在渣滓洞、白公馆的革命志士，都是在新中国已经成立后惨遭国民党残杀的，他们没能活着迎接重庆解放，非常痛惜！在他们的作品里，表示了对反动派身临末日加倍残暴的无比痛恨，而又充满了胜利在望的信心和欢悦的心情。
建党百年，拜读先烈们的不朽诗篇，留言聊表自己此时此刻无限崇敬和深切悼念的心情：
恶牢锁住自由身，
岂可消磨志士心。
解放在即失咫尺，
铿锵诗作更情深。
（2021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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