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苏州有个乞丐,白日行乞,夜里住庙。还能作诗,其一曰:“有形皆是假,无象孰为真?悟到无生地,梅花满四邻。”前两句显然化自《心经》,也算是腹有诗书了,却只能讨饭。
元朝受蒙古人统治,人分十等,一官二吏……七匠八娼九儒十丐。窃想我若生在元朝,要么教私塾;要么嘛,年轻时颜值尚可,做个鸭子,亦可糊口——
这并非我的发明,原创者为张贤亮。他有一年来西安,同桌酒话时他说我写小说也算一流吧?不写小说经商呢?创建了西部影视城,我也成了中国作家里最富的人!“即使不写小说、不经商,做个鸭子逛遍世界,也绝不给咱中国男人丢脸!”
不必当真或当假,只这一种玉山倾倒之修辞术,就佩服得我五体投地。
下来写什么?随便吧,脑子来啥便写啥。反正是过毛笔字瘾,压根不考虑文章外投,毋需看编辑大人的眉高眼低。
吹牛说大话,高建群同样是把好手。某天,他发圈语录,曰:
我十三年前,去过斯德哥尔摩皇家科学院那个领奖台。我站了半天,可能是语言不通吧,没有人理我。于是我照了个相,算作留言,然后就离开了。我自言自语说,诺奖没有颁给我,不是我的损失,是你诺奖的损失!
读之十分喜感,当下截图分享朱鸿。鸿复:“高大师进入创作状态了!”后缀三个大笑符。
同住长安城,不忍看高老兄独秀高处不胜寒,我得响应一把凑个双璧佳话——
提醒斯德哥尔摩那几个老汉,千万不要给我诺贝尔文学奖,免得诸评委尴尬!原因是我曾写文章说此生不打算去欧美,一旦颁我奖,我必定不去领,否则自食其言有损人格啊。
笔分叉,毛茬茬的不好使了。下午去书院门买笔。
网红教授郑强演讲我喜欢看,那才华,那风趣,即使不时语带他妈的,依然倍觉好玩接地气。他说网搜郑强名字,重名者五万多,“就浙江大学那个叫郑强的党委副书记,最有名、排第一!”
注:郑强为著名高分子科学家,现任太原理工大学党委书记。
于是自然联想了。敝姓方,贱名英文,有几个重名?搜搜看。但愿只此一家。若搜出一堆孵化器出来的重名者,那就太败兴了。
幸好,未搜出重名。
反倒有点失望。方姓虽小,全国也有人口四百万多嘛。仅省上领导,就有三位姓方的、两位与我有点私交:方光华,方玮峰。
常用汉字三四千个,取名字想不撞车是很难的。出自某种怪诞心理,不服,再搜,居然搜出来了:
吴义勤表示,奥地利这片沃土同样也滋养着来自中国的旅欧华人作家,如方英文、方丽娜……
吴义勤是著名评论家,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等等一笸箩实职虚衔。曾来陕挂职西安市副市长,风雅谐谑。我当下截图发去,附言:“谢谢吴市长去国万里仍不忘推介在下!”眨眼间吴回一熊猫表情包,头顶三个哈哈哈。
内急,腕也有点僵硬。暂停,看看电视里有何新鲜事。
原来,澳大利亚订购法国常规潜艇,被美国插一脚、拿核潜艇撬走法国生意。拜登会晤马克龙,极尽安慰之能事。帅哥小马提醒拜老汉:
“信任好比爱情,行动胜于甜言蜜语。”
小马清楚美国眼下拮据,拜老只能沿袭特老商人总统路线唯利是图,却也职责所系死马权当活马医。贵为一国元首,如此献媚哀求,不当那鸟总统也罢。
不过小马个人的爱情倒是轰动世界:娶了个年长他二十五岁的,名叫布里吉特的老婆。这可能是恋母情结吧;抑或马阿哥前生是个考古学家——面对文物,定感觉越老越天价噢。
(2021)十月卅一日 • 采南台 
7月31日与吴义勤重逢于河北南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