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泉村散记(散文)
刘胜强
暮秋时节,我们一行三人驱车,沿327国道西去,在平邑县所辖乡镇铜石镇向南,沿一条长长的山谷,行进在蜿蜒起伏的山道上。
早晨的山谷有轻纱般的薄雾萦绕着远山近树,各种野花竞相开放,不禁随性而作:“千树着轻纱,山含不动云,车行波峰间,人在画中游”。
大约走过十几里的路程,前面右侧依次标有“情人谷”,“千年流苏”,“石泉”的路标,透过车窗向外看,有造型别致的小房子散建在山坡上,各种果树一直延伸到谷底,一座新建小桥横亘在溪流上,这就是“相思桥”吧。轿车在石泉村北的小广场停下,再向南去,路非常陡,只好徒步前行。
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谷,两边陡峭的山坡石隙间,有数条涓涓细流奔涌谷底,千年的流苏树,陪伴着古老的石头房。依细流而居的人家,随处垒个鱼鳞坑,便可种些时令蔬菜,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山楂树,核桃树,柿子树,黑枣树。尤其秋天,满山的果子熟了,山花烂漫,香甜弥漫林间。山喜鹊叽喳叫着,贪婪地啄食火红的柿子。这般秀美奇丽的地方,就是石泉村了。
这个时节,正是采摘山楂的时候,农家各户门边堆放着好多山楂,屋顶晾晒着切好的山楂干。沿村子向南,路越走越陡,尽管是新修的水泥路,每走一步,身子前倾,脚步蹒跚,感觉小腿发胀,肺活量也加大了许多。可想而知,当初筑路的乡亲们在这里洒了多少汗水,经历了多少艰辛。坐在路边石墩小憩,山顶的凉亭已清晰可见,左侧山体,如刀劈斧凿般峭立,山顶则呈平台状,有簇簇矮松生长其上。一座小土地庙依峭壁而建,受同行的弟弟鼓动,我即兴作了一幅对联:“庙堂无僧风扫地,暗夜来临月点灯。”但愿神灵能赐这一方平安吧!我在心里默许着。西侧的路边栽着许多山楂树,旁逸斜出的纸条伸到路面,红红的山楂触手可及。
终于到达山顶,我们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站在凉亭的扶栏前向北眺望,石泉村尽收眼底,新建的平房,楼房掩映在绿树丛中。不远处,石片垒就的石头房因年久失修,多半坍塌,为数不多的几座虽则屹立在其间,却没了房顶,孤零零的立在山坡上。新与旧的交错,给人感觉转瞬之间进行了一次横贯千年的穿越。
三百余口人,二十几户人家的村子里静静的,依稀听到鸡鸣犬吠声,羊群则沿着溪边逆流而上,牛的叫声回荡在山谷里,旷远而凝重。
有位七十岁年纪的大叔,挑着两筐山楂,吃力地从另一处山梁路过凉亭便停下歇息,边用衣襟擦汗,边热情地让我们吃山楂。我们都说太酸,谁也不忍心去拿筐子里的山楂。与大叔攀谈得知,以前,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有的常年不回家。这几年的家乡,国家扶持开发旅游业,修了柏油路,建了多个著名景点。在外打工的年轻人陆续回乡创业,依靠自然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养殖业,林果种植业,把自家出产的山楂,黄梨,核桃,柿饼,黑枣等通过互联网销往全国各地。有的乡亲,春节期间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带上自家的山楂走出大山……从此,糖葫芦的叫卖声里,饱含了亲切的乡音。
至此,我们已经为石泉村找到了坐标。翻过西侧的山,便是乡亲依靠纯手工,在上海等各大城市做煎饼果子,回家后买了豪车,盖了别墅,一度被热搜的“油娄村”。
翻过东边的山,便是远近闻名的“九间棚”景区。再往东,便是民族英雄左宝贵的故乡,也是久负盛名的“罐头之乡”——地方镇。
石泉村,是沂蒙山区数百个自然村快速发展的缩影。相信不久后,又会是另一番别样风景。
2021-1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