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的黄花
/秋翁
临近九月,墙外的黄花开了。一朵,两朵,渐次金黄一片,十分靓眼。吾每有闲便伫足于花前,看那花儿恣意的开放。看那蜜蜂蝴蝶于花丛间飞来飞去,心中便滋生几许欣慰。时不时地用手机拍下几个靓点,发到自家群里炫耀一番。偶有兴致也能诌上几句小诗,虽是难登大雅之堂,亦可自娱自乐,得到一丝心灵上的慰籍和满足。
家宅墙外的这片黄花叫地环花,是几年前老伴在别处挖回半篮地环块茎,用来醃制咸菜的。我因喜欢它秋季的黄花艳丽,便拣了一把随意裁植在墙外的路沟边上。谁知这东西生命力极强,转年春便发芽生长,且长势旺盛。到八九月时己株高两米余,分权,抽蕾,开花,好不喜人。它的株茎高过所有蒿草,尤如鹤立鸡群。它的花蕾初如菡萏形状,青绿的萼片包裹着黄色的花瓣。几日后花瓣绽开,花朵型与色均似向日葵,只比葵花小了些。
初时,只觉此花好看,并没着意呵护。几年的光景,它竟自繁成片。今秋己然繁殖成宽约三米长十余米的一片金色的花圃。引得诸多行人投来欣赏赞美的目光。吾在蹓弯时发现邻村路边也有零星的黄花绽开,许是有心人随意裁种的。看来用不了多久,亦可自繁成片,点缀着路边的好景色,岂不甚好!
时间长了,我每日早晚蹓弯和伫立观花似已成习,便更看得仔细些。那花初开时,约有十几片花瓣围在花盘边缘向外展开,其色型与葵花无二。花盘内长满青绿色的蕊,边缘的蕊率先长出蕊柱,柱头长满花粉,柱身向盘芯弯曲,似在呼唤盘芯的蕊柱快快长出来。伸长了的柱蕊变成了暗黄色,此时香气溢远,成群的蜂蝶纷纷飞来了。蜂儿一头扎在蕊上,贪婪地吮吸起来,许久不愿移动。那蝶儿心境浮躁一些,从这朵花飞到那朵花。一忽儿煽动美丽的翅膀上下炫舞,一忽儿落在花蕊上。如此再飞再落,兴致盎然。风儿轻轻摇曳着花枝,花朵仰脸沐浴着暖阳,一幅金秋美景难画难描,怎能不令人陶醉。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偶一日午后,狂风劲摧,暴雨猛搥。高松晃头,低柳弯腰,好在为时不长,不足一小时即风停雨歇。我心记挂着那片黄花,跑出门去瞧看,那片高高的茎己然全部顺着一个方向匍匐在地。花儿并未低头,向上微仰脸庞,只是那蜂蝶已不知藏于何处去了。

这花一株可生出七八个杈枝,每杈枝上又分生出七八个花蕾。花枝全部长在株茎的上部,花儿一开,花枝分展,本就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再遇上此一凄风苦雨之劫,整株是再难直立起来了,我兀自摇头叹息,心中涌生一丝酸楚。隔日再看,高株从根部弯伏,上端的花枝己开始向上翘起。花朵已回复了自然常态,仍是那样恣意地绽放着,花儿倔强地向着太阳的方向扭曲着,只是高度离地面不足一米。蜂儿蝶儿却不离不弃,依旧尽情地吮着舞着,象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这花的花期很长,第一朵花约在八月末开放,最后一朵花谢去时己近十月中旬,历时四十余天。期间蜂蝶相伴始终,谁知道它们的家在哪里,来有影去无踪。它们似乎要比人起得早,去得迟。寒露前的一天,夕阳落去,余辉渐渐暗下来,我竟发现一只较大一点的蜂卧在花蕊上没有归去。我以为那蜂儿病了或是死了,轻拨花朵,蜂儿居然还在动,但也没有飞去的意思。我心想,蜂儿被花香薰醉了,忘了归巢。嗨!那你就美美地睡在这花心里吧。但又一想,不对呀!那蜂群家规甚严,不按时归巢岂不触犯家规,后果严重了。我不免又为那蜂儿的命运担忧起来,赶走它吧,看它醉态沉重已无力飞行。算了,由它去吧,但愿它能作个好梦。翌晨,我又来到那朵花前,发现那蜂儿不在了。不知是归巢了,还是飞往别处去了,还是…,我不愿想下去了,惟愿那蜂儿还健在。可在以后的几天竟又发现有一两只蜂儿卧在花芯,日落而未归巢。许是蜂儿休息好了可以趁着月色星光飞行归去,我又担的什么心。

每当我伫立花前,都有一种异祥的感觉。我隐约感到那花儿似乎在对我示好。你看,它轻轻地在动,它的脸在努力的朝向我的方向。我笑时,花儿似有感应,似乎它也在笑!难道花儿有知是我这个老头裁植了它们?许是看的时间长了而产生了幻觉吧。人说万物皆有灵,人与花儿若能以某种方式进行勾通有多好。试想,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时也许就能作得到了。此时,我多想《秋翁遇仙记》的故事真的能发生,倘能在梦里聆窥到仙女歌舞亦不枉此生矣。君莫笑,有时痴心也可延年益寿,很多事都是先敢想而后才发生的。
那一晚,我真的醉了…
这地环花终究不如菊花耐寒,在寒露节后的某天,严霜凋谢了最后一朵黄花。绿叶开始萎枯,枝杈软绵绵地垂下来,同其它植物一样走完了一次生命的历程。这一轮的花开花谢,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许多美好印记和联想。地环冬眠静待春光,春来依旧重新生长绽放,去履行又一轮生命历程。我们人却是靑春一去不返,造物主何其不公。人为什么不能返老还童尽情地享受生活呢!
现实中,诸多事情不是我们人可以主宰的。但愿春归之时花儿会长的更旺盛。

作者:秋翁 ,原名,尹振声 。哈尔滨市呼兰区人。一九四九年生,老三届毕业生。爱阅读,喜欢文学。愿广交诗友,增进文化修养,与诸君共勉。曾有多篇诗文在“中国诗歌精品”“作家美文”“笔墨天方”等平台发表。现为笔墨天方平台授权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