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民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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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王亚平 李梦昭
农 民 工
第二十四集
〔1〕
市街上。夜。
华灯璀灿。碧玉木然地走着。
身后，一辆“的士”猛然刹住，司机探头怒吼：“想死啊？想死投河去！”
碧玉点点头，认真地：“谢谢指点。”（定格）
主题歌起：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漫长。风雨真情，有时也失落。爱也是歌，恨也是歌。心曲无言，伴随天涯不寂寞。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坎坷。匆匆人生，谁都有困惑。苦乐生活，难改执着。回首无言，微笑品味都不错。
不停地走，风一样洒脱。
不停地走，每天都是新你我。
叠映片名《农民工》第二十四集
〔2〕
某饭店德孝包房。夜。
张科长举杯：“量小非君子！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谁也不要再提！”
德孝举杯：“今后，咱们还是好兄弟，还要你老兄多多关照！”
张科长：“好说。来，干杯！”
德孝：“干杯！”
高脚杯清脆地撞击，鲜艳的红葡萄酒飞溅。
〔3〕
大江边。夜。
江水倒映着繁华城市的万家灯火。
碧玉直视着波光粼粼的江水。
碧玉痉挛地闭上眼，一步一步地江中走去……
水没了碧玉的膝盖。
想象：德才晃着“离婚判决书”得意地狞笑着。
水没了碧玉的大腿。
河水没入碧玉的腰际。
黑暗中传来飘渺的竹笛声。
碧玉凝神细听，如痴如醉。
飘渺的笛声婉转悠扬，如诉如泣，不绝如缕。
碧玉猛然转身。跌跌撞撞地朝岸上扑。
〔4〕
市内黄雯雯住房。日。
一片锁匙慢慢地插进锁孔，门轻轻地启开，因伤感而显得疲惫的黄雯雯提着旅行袋走进来。
室内，各种摆设整齐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黄雯雯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久久地站立着。
沙发上，放着一件没有织完的毛线衣，黄雯雯怔怔地看着这件毛线衣。
闪回：黄雯雯拿着一件机织羊毛衫对福生：“店里最近进了一批羊毛衫，我给你留下一件，来，试试看。”
黄雯雯看着福生穿着羊毛衫十分合体，得意地：“怎么样？漂亮吧！”
福生认真地：“还是你亲手织的穿着暖和。”
黄雯雯拿起半截毛线衣：“也好，换上这件吧。”
（闪回完）
黄雯雯拿起半截毛线衣久久地端祥着，忍不住捂着脸啜泣起来。
〔5〕
黄雯雯商店。日。
店内，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显得很清冷。
黄雯雯犹豫了一下，喊道：“小芸。”
小芸有点惊异地：“雯雯姐，你怎么回来了。”
黄雯雯：“最近，店里的生意好点了吗？”
小芸负疚地：“还是不景气，雯雯姐，我……”
黄雯雯：“这不怪你，是我没来料理，一些老客户自然疏远了。”
一客户走进来。小芸忙热情地：“你要买点什么？”
顾客淡淡地：“随便看看。”
小芸见顾客的目光扫向成品衣服，忙取下一件介绍着：“这是刚广洲进回来的最新式样，您看……”
顾客：“谢谢。”目光又转向皮鞋。
小芸指着一双皮鞋：“这是正宗上海货，您瞧这皮鞋……”
顾客：“谢谢。“转身走了。
黄雯雯：“别急，好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振旗鼓。”
小芸：“你……不走了？不回陈家段了？”
黄雯雯苦笑了笑，仿佛在自语：“陈家段？”
小芸疑惑地打量了黄雯雯一眼：“雯雯姐，是不是……跟福生哥闹别扭了？”
黄雯雯：“小芸，存货不多了，我去进点回来。”
小芸：“我去吧。”
黄雯雯：“我熟些。”
〔6〕
市郊公路上。日。
黄雯雯用力蹬着一辆装满货的三轮车，一边不住地摇着铃，在车流中穿行，自行车纷纷让道。
一位值勤民警拦住她：“你慢点，出了事怎么办？”
黄雯雯漠然地看了民警一眼，蹬着车子继续走。
民警：“喂，你听见没有？”
黄雯雯蹬到一个长坡中间，使劲地蹬，满脸大汗，眼看蹬不上了。
一双手帮着用力推着三轮车。
黄雯雯不由得回头一看，帮着推三轮车的是黄雯雯的同学派出所的民警小刘，小刘满头大汗，冲着她一笑。
闪回：小刘幻化为福生。
黄雯雯惊异地看着福生：“是你！”
（闪回完）
小刘喘着气：“别奇怪，纯属巧合。”
黄雯雯从幻觉中醒过来：“哦，老同学。”
小刘：“你还是那么要强。”
黄雯雯：“为了糊口……”
车上了坡顶。
小刘：“我来吧！”
黄雯雯将车把让给小刘，自己坐在车架上。
小刘：“听说你回来了，去你家找过好几次，都没碰上！”
黄雯雯：“呆在家里，心烦得很。”
小刘：“雯雯，我知道你有难处，回来了就好，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老同学愿意来帮忙。”
黄雯雯：“谢谢，暂时还过得去。”
小刘：“雯雯，你那是那脾气。”
一民警和小刘打招呼。
黄雯雯：“你去忙正事吧。”
小刘：“雯雯，你骑车要慢一点，刚才，我是见你……我是追上来的。”
黄雯雯：“你放心吧。”
〔7〕
市街上。日。
黄雯雯骑着轮车，似乎在想什么。车把一歪、一扭的。“蓬”的一声，三轮车撞在路边的铁栏杆上，黄雯雯被弹下车。
值勤民警急忙走过来，扶起额上流血的黄雯雯。
民警搀着黄雯雯：“走，快去医院上点药。”
黄雯雯倔强地挣脱民警，走向三轮车。但刚到车边，便伏在车把上。
民警再次搀起黄雯雯，慢慢地走。
〔8〕
黄雯雯卧房。日。
黄雯雯：“老同学，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小刘：“瞧你说的。”
小刘：“还好，算没落下什么大疤。”
黄雯雯摸额头：“命贱呗！”
小刘：“雯雯，别老呆在家里，走，上公园玩玩去。”
〔9〕
市公园。日。
楼台水榭，曲径通幽。
小刘：“雯雯，高兴点，给你照一张。”
小刘拿起像机，也没经得黄雯雯同意，便“卡嚓”地照起像来。
假山后，许顺看到黄雯雯，恨恨地咬了咬牙。
小刘提着照像机，走到黄雯雯身边：“走吧。”
黄雯雯：“我有点累，就在这儿坐会吧。”
小刘关切地：“是不是，还没好利索？”
黄雯雯摇了摇头。
小刘有点疑惑地看了黄雯雯一眼，挨着黄雯雯坐下来，谁也没有作声，小刘有点不自然地玩着照像机。
小刘：“雯雯，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黄雯雯看了看小刘。
小刘也看了看黄雯雯：“现在说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黄雯雯：“那你就别说了。”
假山后，许顺拿着一只破鞋给一个小孩：“去、把这鞋给那位阿姨，”他手指着黄雯雯。
小孩子不动，背过手，摇了摇头。
许顺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你一块糖，听话，去吧。”
小孩：“老师说，好孩子不做坏事。”
许顺皱了皱眉，旋即笑着拍着小孩的脑袋：“叔叔和那位阿姨是好朋友，开开玩笑，不是做坏事。”
小孩迟疑地接过破鞋。
亭台上，小刘对黄雯雯：“听说你又在乡下搞了一个什么工厂？”
黄雯雯点了点头。
小刘：“生意怎么样？”
小孩将破鞋提到黄雯雯面前，对黄雯雯：“阿姨，那位叔叔要我送给你。”
黄雯雯变了色。
许顺皮笑肉不笑地过来：“好兴致啊！”
黄雯雯：“你？！”她压着怒火，平静地：“我说呢，做得出这种缺德事的还会有谁！”
许顺：“现在知道了吧，一个乡巴佬，会懂得什么爱情，嘿嘿，瞧你这张脸，就是个当寡妇的！”他亲切地对那个提着破鞋发楞的小孩子：“小朋友，你也是个拾破烂的，对吧？”
小刘一把抓住许顺的前胸。
许顺：“哎哎，你想干什么？”
小刘：“我想让你明白怎么样做一个人！”说罢，“啪”地一拳打得许顺踉跄后退。
许顺摸着脸颊，边退边说：“你警察也打人，我……我他妈的找你们的头儿去！”
送皮鞋垢小孩追上许顺：“叔叔，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他怎么打你？”
许顺：“滚开！”
〔10〕
陈家段福生家。日。
福生妈坐卧在床上，福生用汤匙细心地给他妈喂药。
福生妈：“福生，家具厂的事，都安顿好啦？”
福生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起初，我最担心的是怕大伙儿吵，可没想到大伙这么好，厂里还欠他们两个月的工钱，他们都说不急。”
福生妈：“福生，你的事，妈不知道，可是妈相信你，昨夜里，妈又听见你在梦里叨咕家具厂的事。”
福生：“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办起的厂子，真有点……”
福生摇了摇头：“咳，只是对不起黄雯雯，可我还向她说了那一堆气话。”
福生妈：“雯雯这孩子，也真难为她了。”
福生妈：“抽个空，去向她赔个不是。”
福生：“不，她知道我不会去的。”
福生妈：“你这孩子，就是改不了牛脾气！”
福生：“妈，你不懂。”
〔11〕
陈家段南坡。日。
褚色的坡地上，福生在奋锄垦挖，挥汗如雨；似火骄阳，晒得他光着的膀子油光熠熠。
福生从裤袋掏出黄雯雯送的小手帕，欲擦，又停住了，深情地注视着手帕。
闪回：黄雯雯深情地用手帕为他拭汗。
闪回：医院里，黄雯雯在病床前一匙一匙地喂着福生。
福生珍惜地将手帕迭好放进裤袋里。
〔12〕
陈家段福生家。日。
门“吱呀”被人推开。
福生妈：“福生，回来啦！明天，你还是到市里去一趟，雯雯那孩子，也不知有多委屈，多难受呢。”
福生妈：“福生，来，扶妈坐起来。”
一双手轻轻地扶住福生妈。
福生妈发觉有点异样，扭过头，扶她的人正是黄雯雯。
黄雯雯动情地：“大妈！”
福生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孩子，是你？”
福生妈哆哆嗦嗦抚着黄雯雯的脸颊：“孩子，这几天……你瘦了不少。”
黄雯雯的眼睛有点发潮。
福生妈：“都怪福生这孩子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我去骂他，我给你出气！”
黄雯雯：“不，大妈，是我不好。”
〔13〕
陈家段南坡。日。
坡下。雪妹子用手做喇叭，大喊：“福生哥，雯雯姐回来啦！”
坡上。福生：“你说什么？”
雪妹子大声重复。
福生差点跳起来，用力将锄头一掷：“去你的！”飞也似地奔跑下来。
〔14〕
陈家段河潭边。日。
水潭边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河水澄碧如玉；湛兰的天空，有几朵白云悠悠浮动，构成一幅水天一色的画景。
福生指着河潭：“下去，敢不敢？”
黄雯雯：“你敢，我也敢。”
福生一个猛扎跳了下去。
黄雯雯楞了一下，也跟着跳下去。
不善水的黄雯雯在水中用手拼命地划拉着。
福生急忙扑进来，抱住正在不沉的黄雯雯。
岸上，福生：“既然不会水，你干吗要跳呢？不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黄雯雯：“是你逼着我跳的嘛。”
福生笑了笑：“嗨，你真是拼命三郎！”
黄雯雯：“有你在，我怕什么！”
福生：“今天我救了你，总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他看了看黄雯雯，诚恳地：“我欠你的太多了。”
黄雯雯：“你呀，现在反正是穷光蛋一个，欠债再多也是一回事。”
福生正儿八经地：“穷是不假，可我还有一件最珍贵的宝贝。”
黄雯雯：“什么宝贝？”
福生望着黄雯雯，含笑不语。
黄雯雯领悟过来，捣了他一拳：“就会占人家便宜。”
福生一把将黄雯雯搂住，两颗挚诚的心终于贴在一起。（定格）
叠显演职员表。（第二十四集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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