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953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034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岁月如烟
铁裕
在一张黑白的毕业照片里,有个一脸清瘦,头高昂着,两眼仰望苍宇,有些孤傲、冷漠;有些自矜、偏雅;有些文静、羞涩的学生就是我。
站在最后一排,不是说我个子高,我有代表性,也并非说我是班草、美男子,而是我实在不愿在前面裸露我的清瘦、寒酸。几番推让后,才站到最后面的。
这是在几十年前,昭通唯一的公园清官亭里的一张毕业照。后面不太像的假山、假桥,遮掩不了萋萋生长的兰草、艳艳绽开的鲜花,也没有使公园里的风景生动起来,倒是显得笨拙、别扭,有些造作。
也许是由于那时对公园的管理不善造成的,或者是公园管理人员没有艺术细胞,才使得公园显得苍白、虚弱,毫无生机与美感。没有自然雕镌的那样美妙、生动,富有神韵。一排排人工修剪过的杨柳树一副病态,在风中缓缓摇拽着,很像那躲在深闺梦里的女子,弱不禁风。
照完了相,有个女同学朝我跑过来,满脸通红,忽闪着一双大眼。她是我们班的“班花”,虽不是那么漂亮,倒也是莲脸生春,楚楚动人。平常追她的男生可不少,算起来有一个加强连吧。但我没有追过她。那时我很天真,想着干番事业,因此我自己定了“三不谈”来约束自己。所谓“三不谈”就是不谈恋爱、不谈金钱、不谈家庭琐事。那时的我,孤傲得很!
她羞答答地对我说:“同学一场,没啥送的,就送你一个日记本作纪念吧”。我接过来翻开一看,上面写有一句话“:祝你前程万里,大有作为”!我不禁有些激动,也掏出一个日记本,写上同样的话送给她。
她笑着跑开了,身着一件水红色的衬衫,跑进了公园深处的树林丛中,跑进了火红的夏天,跑进了岁月的深处,跑进了我的记忆里。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逝水澌澌澌的流淌着;流淌得那样快,那样令人心惊。
然而,我总忘不了那照相的情景,忘不了她送给我日记本的情节。读书时,只因我的“三不谈”,疏远了许多女生,她们对我敬而远之,我对她们视而不见。一度被女同学私下议论是一个怪异的人,是一神秘的人,有人干脆说我是个另类。
当然,有些女生的话也有带挖苦、嘲讽、污辱性的话。我呢,反觉得自己是一个世外高人,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直我行我素。总在心中想:看我不干出一番宏伟事业来给你们看看。
然而,岁月在泠泠冷月下悠悠逝去,真不知逝去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也许,上苍并没有垂怜我这个有志青年,我的事业啥也没有干成,就连一个作家梦也没圆。

有时候,我会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想着远去的母亲、父亲;
有时候,我独自望着漠漠烟雾,想着一些烦恼的心事;
有时候,我也会看着空旷的野外想起儿时在茫茫烟雨中;
有时候,我也会想着儿时在故乡八仙营下水摸鱼的乐趣。
往事如梦幻一幕幕奔来眼底时,总感到那些情景是多么让人激动,多么的美丽啊!就像再现昨日的青春岁月。恍惚中,真想幻化在这美的极致中,或想听一首故乡的民谣。
可是,岁月如烟,许多昔日的情节,只能留在记忆里,许多无聊的过往,只能泯灭在荒野之间;许多世间对错,只能任人评说。
那快乐的时光,也只能留在心灵中。有时我对镜相视,却见额上竟也有了皱纹,而且是那样的明显、深邃,纵横如岁月的沟壑。那段独自孤傲的青春岁月,早已从这些沟壑中悄然流逝在天涯海角。
现在,我不会随时情绪激动,不随便发表自己的高见,也不想群居,好像成熟了许多。
也许是吧,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得罪了同事、朋友;我总是兢兢业业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怕有一个闪失,招来下岗厄运;我总是小心翼翼为人,生怕别人说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岂止是我,大家都怕下岗,谁都在卖力地工作着。可是,世事难料呵,生在这个大光阴里,我还是遭蓬了下岗的厄运。
真真是岁月如烟啊!我不愿谈的恋爱还是谈了;我不想谈的金钱也想谈了;我不肯谈的家庭琐事也谈了;不想看到的事还是看到了。
可我又不是在真空中生活,既便是从外星来到地球上,也只能入乡随俗呵!
我有时候走在街上,看着一些刚栽了的小树,就像初来世间的婴儿,用困惑而好奇的目光看着这斑斓的人间。我在儿时,不也是这样吗?我想:小树呵,等到你们长大的时候,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吗?
是啊,长到一定的年龄,不免被人们说成是成熟了,也不免有许多烦恼的事接踵而来。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我才觉得自己还小,仿佛还依偎在父母的怀中。
可岁月如烟,我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但不管岁月怎样流逝,只要一看见那张毕业照,我就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拥有那一份青春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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