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新剑
叶梦说:“我不能没有月亮。我与月亮之间有一种无法说清的暧昧关系,月亮之与我,就象宗教,常常使我陷入一种人定似的冥想,也使我得到了不同寻常的生命体验。我已经领悟到了月亮的诱惑。”
倏忽而来,倏忽而去,这便是流转于古城的谣风。
某年阴历七月。市民风传:某鬼作祟,专收三岁小孩魂魄,只有穿红裤者方可避邪。谣言骇人听闻。市人大惊。纷纷奔至布店扯红布给小儿做红裤。不日,布店红布售尽,满街小儿尽着红裤。此谣言随着资水流出益阳,蔓延在洞庭湖各县,乃至整个湘北红布脱销。
读叶梦的《遍地巫风》有一种“中谣”和“造谣”的双重快感。尤其令人感到一种披着文学外衣的安全感。
卡夫卡的代表作《审判》便是荒诞的具体体现。主人公约瑟夫·K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在公寓里被捕了,在被捕之后他始终搞不明白自己被捕的原因。而作为权力机关的法庭,并非正是的国家机构也没有办公场所,还出奇地设在一个偏僻的阁楼上。看似荒唐的法庭,却有着巨大的权力。在逮捕K之前,就有人告诉他:“您被逮捕了,这是对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在这场无辜的审判中,K逐渐中意识到自己作为这个罪恶世界中的一份子,也是有意无意地伤害他人,最终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杀死。
和卡夫卡相同的是,残雪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同样表现了荒诞的梦魇世界。《苍老的浮云》中,镜子意象的运用被和小说的主人公联系在了一起。镜子挂在墙上、树上,可是慕兰并没有把它当作梳妆正衣的工具,而是用它来窥视邻居的一举一动。偌大的空间因为这个镜子变得毫无隐私,镜子在此表达的其实是人类某种被监禁围观的生存景象。而除了镜子,《苍老的浮云》中还隐藏了很多怪诞令人生恶的意象:房中黄乎乎的全是虫卵;刚学会飞的小麻雀被人打死后放进了牛皮纸中,又被偷偷扔进了邻居的院子里。
剑儒,是毛军儒的一个笔名。其《梅山夜雨》借助古老的梅山巫文化表达了一种民间的因果劝善思想和阿Q似的精神胜利法与小人物正义。
尹正先生的父亲尹法师,年轻时很喜欢喝酒,且经常醉,醉了还发脾气,经常误事,随着年龄的增大,尹法师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为健康计,后来尹夫人就不准他喝酒。但尹法师经常偷偷喝,于是尹夫人就把那酒坛子单独锁在一个小房间,每次只准尹法师喝一小碗。尹法师说,那我就喝点茶吧。尹夫人说好,那我给你泡一壶茶。尹法师说,谢谢夫人,茶我已经泡好了。然后从行走江湖的布囊里拿出一壶茶来,慢慢地喝。尹夫人看着尹法师喝茶的样子,说你怎么喝茶的样子也像喝酒一样,还细品漫吞。尹法师说,这个茶啊,是梅山最好的云雾茶,一个徒弟送的,你闻一下。尹夫人一闻,果然是一股浓烈的茶香味。
尹法师从此每天每餐要喝一大碗茶,但奇怪的是,每次吃饭后他都要躺一两个小时,呼噜如雷。
原来尹法师用了梅山一种古老的法术,障眼法。被施了障眼法后,那酒就像茶一样香。尹夫人不知道其中奥妙,那茶闻起来也是茶香十足,就没有多疑。只以为尹法师年纪大了,吃饭之后休息一两个小时正常。
有一次尹夫人吃饭的时候觉得有点辣,辣的眼泪都出来了,就顺手拿起尹法师的茶碗一口喝了下去。刚喝下去的时候还是茶味,等茶入肚,顿觉天晕地转,酒味熏的她吐了个底朝天!
尹法师赶紧给尹夫人喂了点解酒的药,又化了一碗平安水,尹夫人才慢慢清醒过来。谁知尹夫人这次醉酒之后居然爱上了喝酒,而且酒量越来越大,两口子干脆每餐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起酒来,晚年生活有滋有味。
于是尹法师基本把所有法术都传给了尹正先生,但障眼法不传,怕坏人心术。障眼法拿一张纸给你看,你会认为是钱。拿一个石头给你看,你会认为是金金子。但尹法师虽不传尹正障眼法,却传给了他破障眼法的口诀和咒语和一碗光明水。
喝一口光明水,晚上走路如白昼。障眼法能骗得过普通人,缺骗不过喝了光明水的人。
后来梅山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此盗会障眼法。看到别人老公不在家,就用障眼法到别人家里去大吃大喝还大睡。梅山官府派捕快去抓,哪里抓的着,甚至还障眼成捕快,把捕快的老婆也睡了!这个采花大盗把整个梅山搞得人心惶惶。很多梅山妇女看到丈夫回来,就问几个很隐秘的问题,比如你生日是哪一天或者屁股上有几个痣等等,就像现在的QQ登录验证一样。
梅山官府没有办法,只好每天在县城免费提供光明水。尹法师和尹正先生每天画符化水忙的不亦乐乎。
采花大盗大为恼火,于是写了封鸡毛信给尹法师,两人约定在资江的大码头上比法决一高低。
决斗之前,尹法师把障眼法也传给了儿子尹正。然后半夜三更单独去大码头和采花大盗斗法,按江湖规矩,并没有通知官府。
三更锣响,尹法师按时来到大码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只见码头上有一个石凳。正准备去坐,突然念咒语开光明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正拿一根绳子等着尹法师入套。于是尹法师也使了个障眼法,从袋子里取出一只纸虎,朝采花大盗丟了过去,采花大盗一看老虎扑了过来,吓得面如土色,露了原形急忙往街上跑,这大盗作恶多端,尹法师丢出一根乾坤索就把采花大盗捆住了,并交给官府审讯后报刑部,只等秋后问斩。
后来采花大盗的师父罗汉仙陀派人过来求情,其言只有这么一个徒弟,将来养老全靠他。尹法师说,那你要废了你徒弟的障眼法,他不害人我才不管。罗汉仙陀同意了。于是仙陀深夜用障眼法迷过了狱卒,把徒弟救了出来。从此,梅山几十年都没有出现采花大盗的踪影。
且说官府发现大盗被救走了,吓得六神无主,后来听说找了个替罪羊去砍头顶罪。其实那个替罪羊是尹法师买了一只羊障眼成大盗的。替罪羊的称呼就是这些会障眼法的人搞出来的。
替罪羊问斩的那天,尹法师派人给了行刑人几两银子,把羊肉收了回来,和尹夫人大快朵颐,饱餐了一顿。
障眼法我不想学,但那碗光明水倒想学一下,这个世界黑白颠倒的事太多,有了一碗光明水,就可以看穿那些骗人的鬼把戏!

毛军儒,本名夏新剑,湖南株洲人,原籍益阳安化。国际红联主席,毛体书法十强,高级安全工程师,食品微生物专家,影视特型演员、书法家、当代游吟诗人、梅山歌手、资水作家,湖南十佳茶文化大使,湖南红色文化大使。著有长篇小说《胡黄常白》中篇小说《老兵吟》、诗歌三部曲《雪国》《幻游梅三界》《湘江北去》。理论著作有《毛体书法指要》、《颜王黄:三圣笔法探源》、《当代东方学纲要》、《梅山文化十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