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945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026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感悟农民
铁裕
我在几岁时,因母亲的病逝,在家无人管。是父亲将我带到了昆明,然后人托人的请人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我实现了“农转非”。从而由农民而变成了居民。
那时,幼小的我是多么激动啊,因为从此不再与泥土打交道了,可以吃供应的粮食了。我仿佛有了一种自豪感、优越感,也有些看不起农民了。
幼时的我对农民的认识是肤浅和可笑的。那时,我十分羡慕繁华的城市,穿着整洁的居民。而对于在黄土里辛勤躬耕的农民,我是无法也不可能去感悟他们的崇高的精神与思想境界的。
可是,在32年后,我同样是怀着对城市的厌倦,又向往农村,想着亲近农民的心情回到山乡。
我站在阔别已久的土地上,心情激动、不安,一种被压抑的情感如清泉汨汩流淌在宽厚、松软,散发着芬芳气息的泥土中。
高低不平的山地里,农民们三三两两在躬耕、劳作着。那单调、刚劲的动作在不断的重复着,挥锄、翻土、播种,一个个呼出"嗨嗨、嗨嗨"的用力之声。我们默默阅读着一个个普通、朴素的农民,不禁思绪万千,心境久久不能平静。

农民是平凡的,但农民又是伟大的。如果没有农民的辛勤劳动,那么工人、学生、商人、知识分子、士兵、官员等等,不知将要吃什么生存下去。
农民的伟大就在于,他们用自己的血汗种出粮食供养着人们,索求的就是那么几个钱。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农民们不像富商那样,挖空心思的赚钱,想方设法的不断积累财富。
农民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心里盘算的只是一年的收成,或是如何找点生产垫本,买几包化肥、普钙,几捆薄膜;准备几十斤豆种、玉米种、百余斤土豆种;翻翻旱地、耙耙水田。除此之外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太遥远了。
但是,也就是这些看似朴素、普通的农民,却是朴素、耐劳的。他们祖祖辈辈在地里劳作,与贫困饥饿斗;与自然灾害斗。
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他们与土地的感情太深,离开土地的毕竟是少数。农民们几乎成天与泥土、粪草、原始的生产工具打交道。他们的奢望就是以吃饱肚子为原则;梦想就是把粮食卖了赚点钱盖几间新房;企盼更为简单,就是儿子大了,娶个媳妇生个儿子,抱抱孙子。

农民就是这种理想,为理想抱定泥土不放,在山村一代代的繁衍、生息下去。
在过去,农民大多没有读过书,即使读,也不过是小学、初中,很少有读高中的。
因此,你如果跟他们谈什么理想、信仰、道德,什么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什么相对论、系统论、控制论,什么太阳黑子、宇宙黑洞、天体演化,什么剩余价值之类的东西,他们会使你大大的失望。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天方夜谭。
因为他们头脑里装的是24节气,是哪个季节种什么庄稼、什么品种可以增产,哪种农作物适于哪种土地里耕种。如果讲起这些,他们会如数家珍,让你感到新鲜、惊奇。
农民不像思想家那样,有深邃的思想给人以启迪;
农民不会像政治家们滔滔不绝,宏钟大论般讲出一大堆道理;
农民不像哲学家那样有一套完整的哲学体系;
农民也不像艺术家那样,灵感一降临,就能浮想联翩,写出一篇篇美文佳作;
农民更不像科学家那样,有什么发明、创造;
农民自然也不是神学家,讲什么信仰,对神灵的认识。

他们只是农民,他们只能怀着一颗朴实、善良的心,一种为生存而生存的信念,在自己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过去,农民们居住的大多是低矮的黄泥小屋、茅房。他们也许很难联想到大都市的高楼大厦、豪华住宅;他们吃着粗茶淡饭,也许没有想象过那些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他们穿着几十元,百多元的衣服,或许不会想那些大款、阔富、新贵族们穿的衣服,有几千元上万元、甚至几十万元的。
他们在家里看电视,或许没想到什么卡拉ok、家庭影院、vGD;他们出门步行或骑着自行车,开着拖拉机,可能压根儿就没想到坐三凌、野狼、福田、丰田、奥迪、宝马、奔驰之类的轿车;他们有的还未玩手机,要传个消息,还要跑几里、几十里路;他们也许没想着安个电话,买个手机之类的;他们晚上点的虽然是电灯,全被柴火曛得黑乎乎的,灯泡几乎是40瓦的。从未想过什么壁灯、吊灯、台灯。
这些对农民来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也许,他们知道,电视里所看到的那些人间天堂,不属于他们。与世无争,是农民的处世哲学。而农民讲的,却是现实,他们是真正的现实主义。
农民憨厚而耿直,热情而善良。你如果见了农民,问他一声“吃饭了没有”?他会笑呵呵地说:“吃了,你也吃了吗”?

你如果手里有提不动的行李,请他帮忙时,一般不会推辞。你要是迷了路,他会跟你指路,甚至带你走上几里路。与农民交朋友,你会觉得他们十分可信。与你说起话来,直来直去,没有半点矫捏造作、装腔作势,不会转弯抹角,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看着他们朴实的脸庞,你就会想到他们善良的心灵;
看着他们憨厚的笑,你不用担心笑里藏刀;
看着他们的举动,你不用害怕暗箭伤人;
与他们相处,无需时时提防阴谋诡计;
与他们做事,别担心他们会设下圈套、陷阱。
有人说,他们活得太苦太累了,与农民相比,他们算得了什么?天下要说最苦的,恐怕是农民了。但他们苦了不觉得;累了也没感到。
也许,他们太单纯,太厚道了。因为他们没有过多的思想负担,没有太大的公务劳神;没有在商海的漩涡中苦苦搏击,在宦海中沉浮不定;更无需担心下岗,丢了饭碗;也无需绞尽脑汁拉关系、走后门,去公关、巴结上司。
他们远离了闹市,但得到了一份宁静。生活条件是苦了点,吃的是差了点,但心境平稳而辽阔。因此,农民活的很惬意,体质强健,寿命较长。

而农民极少因消化不良而吃三九胃泰、因喝酒过多而因酒精中毒死亡;只因少吸烟而少得肺病,也不会因脂肪过多要减肥。
农民的家庭,也不像城市里有的家庭那样,因男的有外遇而吵翻天,或因女的不贞而打得地覆;或因没有共同语言,这山看着那山高而离婚;农民们一般是不会去背阴的医院里检查自己是否得了“花柳病”的。农民家庭相对来说是幸福、和睦的,因为自身的条件促成了这种和睦。
农民可亲可敬可信,这或许是青山与秀水,给了他们正直与善良;或许是他们吮吸了天地之光芒,日月之精华,才有纯洁的心灵。
可见农民是最正直、最可信、最善良的。
有的人看不起农民,认为农民太土、太俗、太粗、太鲁了。其实,农民本身就包含了许多哲理,他们凭着坚强的信念与困难斗,与天灾人祸斗,他们用自身的行动诠释着伦理、道德。
农民本身也是艺术家,他们用手中的锄头、镰刀为笔,在苍茫的大地上描绘着生活的宏图。一幅“作品”,不知要经过农民们多少次呕心沥血的“反复修改”,才得以见诸“大地报刊”。这幅“作品”来不得半点虚假、参杂太多的水份。否则,全篇“作品”就会作废。

你看那些结实的体质,那被风霜雪雨侵蚀的脸庞,那额上凸凹不平的岁月之河,漂浮着几许酸楚、几许沧桑。
如果用心去感悟他们,阅读他们。
你会觉得农民就是一部好作品,也会为之流泪,为之歌吟;
你会被他们山一样的雄浑、宽厚、坚韧而征服;
你会被他们水一样的柔情、美丽、善良所陶醉。
你能说他们心胸狭窄吗?他们心中装着的是山川大地;
你能说他们太渺小吗?他们是真正的“普度众生”的长老;
你能说他们没有伦理的观念吗?他们的躬耕劳作便是“慈悲为怀”;
你能说他们没有世界观吗?辽阔无垠的苍茫大地,被他们一次次的熟读、看透;
你能说他们没有价值观吗?农民的价值观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农民苦不苦?苦,我就是农民出身,身上还循环着农民的血液。
对农民之苦、之难,我深有体会。也就是怀着对农民的崇敬之心,我抛弃了自己那种肤浅的认识,重新回归山乡,解读农民。
但愿更多的人,回过头来摸着肚子,想想农民吧。农民为我们辛辛苦苦种出了粮食,我们能回报农民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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