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农历十月一回家看妈妈,妈妈从藏在院子小篮子里取出大姐夫给她送的大牛星柿子让我吃,柿子个大如拳、皮儿薄如薄纸、味甜如蜜,我想起老家的柿子来了!
老家有很多野生的柿树。春季和夏季,在大自然的一片葱茏绿色之中,它除了树冠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秋天来临之后,田间地头柿树上挂满枝头青青黄黄最终转为红色的柿子,变成了老家独特且最美的风景了。记得有一次在赵家疙瘩放牛时,看着那一树树红彤彤的柿子,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诗“柿子红于二月花!”是的,秋后老家那满树的柿子,真的是比二月花要好看多了!
老家的柿树品种虽然多,但是,我印象中最好吃的柿子当属小笼蛋儿、小牛星、大牛星和大锤头这四种。

柿 树 行
草祠地靠东边山嘴上有个打麦场,场东边的紧挨着的地块叫场东地。场东地下边隔两块地有一块地名字叫二亩八,地边长有三棵小牛星柿树,小牛星柿子的大小比核桃略大一点。二亩八地块西边往下隔两个地块有块二亩地的地边长有六棵柿树,其中一棵柿树上结的柿子较难吃,不记得大家有起出名字。但是,其余五棵柿树上结的全是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大牛星柿子。六棵柿树排成一行、集中长在二亩地的地沿下边,人们就给二亩地下边的那块地起名叫柿树行。
农历十月一前后,是老家收秋种麦的农忙季节。有一年,我跟着父亲和两个哥哥在早上六点钟左右天不亮就已经到二亩八地块犁地。父亲掌犁,我跟着父亲往刚犁开的犁沟里撒化肥,大哥负责打坷垃,二哥负责拾玉米茬,分工停当,各司其职。到早上九点钟左右,地,已经犁了一半,开始歇晌。我和父亲拿出早上出门时带的馒头,取出小手绢里包的一大把青椒角和用纸包的盐巴,准备吃早饭补充能量。两个哥哥给父亲说,我们去摘点柿子就馍吃吧,得到父亲允许之后,大哥飞快地跑向地沿边的小牛星柿树,二哥冲向柿树行的大牛星柿树!父亲在地边一边抽着他旱烟袋,一边和我一起笑看着上树摘柿子的两位哥哥,耐心地等着他们的满载而归。

不到十分钟时间,二哥衣兜里就揣满柿子、胸前还抱着几个大牛星柿子回来了。大哥除了兜里装的、手里拿的柿子之外,另一只手里竟然还提着一枝树枝,枝上大概有七八个红彤彤几乎全熟透的小牛星柿子非常好看。此情此景,让当时的我首先想到一部西游记电影里孙悟空为师傅化缘觅食时扛回那一枝桃果的景象,现在想起来,那画面真是太美了!我们一边快乐的就着馒头吃着大哥和二哥摘下的火红甜蜜的柿子,一边听大哥二哥分享摘柿子的经过。父亲的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次吃柿子时所感受到的甜蜜和幸福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每当工作和生活中遇到困难和不顺时,我就会想起我们一家人和睦团结其乐融融的场景,就会从当年的幸福生活中找到欢乐,汲取到智慧和力量,获得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

大 锤 头
柏崖(nai)地长有三棵大锤头柿树,两棵长在地沿根,一棵长在地当中。之所以起名大锤头,是我们当地的方言把拳头也叫锤头。如果说,大牛星柿子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话,和大牛星柿子相比,就是说该柿子长得比成年人的拳头还要大三分之一。从外形来看,大牛星的柿果在柿蒂附近最大,然后离柿蒂越远则逐渐变小,总体呈较圆润的锥形体。而大锤头柿子则更像一个圆润的正方体形状。从熟透后的味道来看,大牛星在熟透时皮儿薄得如一层透亮的薄纸,轻轻将柿子最外边的薄皮儿揭下,手轻微抖一下那比蜜甜的果肉就会瞬间流出,你要快速地把柿子的汁肉吸入口中,才能完整地享受其味之甘美,若稍不留神,美味就会在眼前流逝,给你留下深深遗憾和满眼的无奈。
大锤头的果肉则味道比较面且沙,甜味更具有厚重感,还略带一种幽幽的香味,这是其他柿子所不具有的。大锤头熟透时,肉汁浓度比大牛星要大,可以一块一块掰着吃,肉汁是不会像大牛星那样瞬间流淌的。

当年上小学时,我和小伙伴们每天都要数次经过柏崖(nai)地。我们从春天大锤头柿树枝头吐出绿芽开始关注,直到树上第一个柿子成熟,能不能摘下食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摘吃树上的柿子;直到树上的柿子几乎全部摘完,那因实在无法摘下而留在树梢尽头被我们关注了好长时间最终被飞鸟享用的柿子,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我们村大锤头柿树总共有四棵,等不到收获季节就被采食光了,我的印象中是没有相关储存记忆的。小牛星、大牛星、小笼蛋儿的产量较大,一般情况下都是在院子的大门口的门楼内侧头顶上方搭个棚子,下边铺上干草和塑料单膜,把柿子倒在棚子上储存,想食用时,就让让年轻人爬梯子上去取用,可能是平时取食不方便吧,才能最终是柿子能够储存得长久,不少人家到下雪时家里还存储有甜如蜜罐旳柿子可以食用。

加 工 和 储 存
老家人把柿子摘下后,小牛星切成四瓣,晒干储存,叫做柿瓣;大多数大牛星旋成柿饼挂树上晾干储存;柿瓣和柿饼晾晒到干度至七八成后,再反复的经过捂和晾的工序,到冬天时,柿瓣和柿饼的表层就会渗出一层白蒲。在食品困乏的岁月里,柿瓣和柿饼曾经是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冬天家家户户必备的抵抗饥饿用的干粮,现在,柿瓣和柿饼不仅是农家的土特产,城市生活中一袭比较稀罕的美味,柿瓣和柿饼上那一层白蒲更是传统医治咽炎的良药。
那年冬天,我放寒假从学校回到老家,二妗给我送了一小箩头小笼蛋儿柿子,现在想起来,当时吃柿子的情景就如发生在眼前:采摘时还是硬果的蜜罐小笼蛋儿柿子经过存放,此时已经完全熟透。我用一只手捏住柿楴,另一只手把柿子外边那一层薄薄的皮慢慢的一圈圈轻轻揭下,把一个完整的、颜色已经暗红的柿子送入口中,那凉凉的、肉肉的,甜爽如蜜糖般的味道立刻刺激到了我的味觉神经,在心中留下永恒的甜蜜记忆。二妗则站在一边,把我吃柿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完整的看在眼里,她一边高兴地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包产到户之后,村里的柿树都各有其主,我家也分到一棵大锤头柿树,就在父亲当年管理的柳树沟菜园(也是果园)里,我在家时还经常在柿子成熟的季节去收获,后来我离家越来越远,那棵柿子树上的柿子就由哥哥们在偶尔想起来时去收获一二,现在老家的人都移民到城市生活了,这些年来柿树上的柿子成熟后,不知道有人收获否?
现在,由于采矿的缘故,路沿脑的小笼蛋儿柿树、二亩八地沿边的小牛星柿树、柿树行的大牛星柿树连同附近我们曾经耕种过的耕地,现在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柏崖地的大锤头柿树应该还在吧,我是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
听说老家这些年的确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管老家的变化有多大,老家地沿边柿树上柿子甜味我是永远忘不掉的。同样忘不掉的,还有当年我与亲人们在柿树下经历过的的历历往事,以及父亲当年的音容笑貌。
作者简介:大山,本名李虎山,河南陕州区人,诗文爱好者。中乡美认证乡村作家,中乡美现代诗复审室编审,龙头乡土文艺专栏作家。
编委:五月风 紫贝壳 大山 又到每年秋雨时 傲雪寒梅 星星点灯 山阳人 杨柳青青毛线花卉 杨菊绸 李菊秀华年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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