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民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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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王亚平 李梦昭
农 民 工
第二十一集
〔1〕
陈家段水库边。日。
县长和阳秘书边走边指点着。
县长：“靠山吃山，是指利用山区广阔的土地资源，大力发展种养业，可不是要将山里的木头都啃光，这方面，你还要多做些工作。”
阳秘书点点头。
县长指着水库边那片茂密的森林：“这片林子千万不能动，它直接关系到水库大坝的安全，要是毁了林，水库就保不住了。”
阳秘书：“我正考虑订一个护林公约，等县里开完会回来就和村委商量。”
县长“这是件大事，要抓紧。”
阳秘书：“好，我抓紧办。”（定格）
主题歌起：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漫长。风雨真情，有时也失落。爱也是歌，恨也是歌。心曲无言，伴随天涯不寂寞。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坎坷。匆匆人生，谁都有困惑。苦乐生活，难改执着。回首无言，微笑品味都不错。
不停地走，风一样洒脱。
不停地走，每天都是新你我。
字幕（叠）：《农民工》第二十一集。
〔2〕
家具厂车间。日。
黄雯雯走到一操作工人身边：“这是做什么？”
工人：“课桌，小学用的课桌。”
黄雯雯惊惑地：“课桌！做这玩艺儿干什么？谁让做的？“
工人：“是福生。”
黄雯雯震怒地：“现在材料这么紧张，他是不是发疯了！”
工人们都停下来，望着黄雯雯。
黄雯雯：‘他叫做多少？“
工人小声地：“他让做二十套，已经完成十套了。”
黄雯雯大声地：“二十套！我们是打算办学校还是怎么的？马上停工！停工！”
福生出现在车间门口，默默地看着。
黄雯雯杏眼圆睁，气愤地走过去：“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福生沉着脸：“走，到外面走走。”
〔3〕
陈家段小学。日。
福生、黄雯雯站在一间教室门口看着。
教室内，光线暗淡，桌残椅破。
小学生们乱哄哄的，有的在做作业，有的在打闹。
看见福生和黄雯雯，都怯怯的，可怜巴巴的。
讲台上，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突然哭起来，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赶紧放下手中的作业去哄孩子。
黄雯雯：“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在讲台上？”
福生：“教师的，陈家段小学就这么一个教师了，原来有三个，那俩嫌教师的待遇太低，都自动退职做生意去了。一个卖茶蛋，一个修理手电自动伞，反正怎么混也比当教师强。”
黄雯雯：“剩下这一个教师她忙得过来？”
福生：“那怎么办？忙不过来也得忙。现在她既要当教师，又要当校长，要教语文又要教算术。生活过得艰难，还要下地干活，孩子没人管，只好让做作业的学生们看着。”
黄雯雯走过去，动情地看着那孩子。
孩子很可爱，穿着旧褂子，坐在讲台上，咬着一块红薯干。她面前放着一杯水，半截报纸上放着几块红薯干。
黄雯雯摸摸孩子的头，孩子看着黄雯雯，天真地咧嘴笑了。
黄雯雯的眼睛模糊了。
黄雯雯发现讲台不平稳，低头一看，讲台的一条腿是断的，用几块砖头垫着。
小学生们突然骚动起来，有的尖叫，有的哄笑，原来一个小学生坐的凳子垮了，他摔倒在地上，揉着撞痛的屁股和额头，伤心地哭泣着。
福生急忙扶起那个小男孩，抱着他的头，替他吹气，揉着，哄着他：“不哭不哭。”
福生看着黄雯雯，转向学生心酸地：“这就是我们陈家段的学校。”
〔4〕
路上。日。
福生难过地：“我在这儿读书的时候，坐的就是这些破桌椅，都快成仙了！那一条不是铁拐李！就是这样的学校，还有不少孩子念不上。有的从小到大也没进过学堂门。就凭这样的学校，陈家段还想脱贫致富，那不是笑话吗？”
黄雯雯：“我明白你的心思了。”
福生：“我有时候就想，咱们这个厂，能为家乡做点好事，就赶紧做，以后想做，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黄雯雯：“情况的确不妙，为那笔贷款的事我找了一些人，可是不解决问题。”
福生：“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了？”
黄雯雯摇摇头。
〔5〕
村支书家。日。
县长指着桌上一碗全鸡，厉声地：“我说的，你怎么一句也不听？把它拿走！”
老支书惶恐不安地看着县长。
县长换了口气，和悦地：“老陈哪，陈家段是全县的扶贫重点，现在情况只能算略有好转，但老百姓家里都能吃上这个？”
支书：“县长，我是要还愿哪。”
县长：“还愿？还什么愿？”
支书戚戚地：“那几年最穷的时候，你每次下来，吃的都是百家饭。有一次，什么也没有，就把，就把在街上要的饭，做，做给你吃了。”
老支书掉泪了，“我那时许了一个愿，一定要做一只鸡，一只全鸡给你吃。”
县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抽烟。
支书：“有时候也想，再穷、再困难，只要想想，有你这样的党领导，我们就什么困难也不怕，这鸡你一定要吃，这是我自己家养的。”
县长感动了：“好，我吃。”
福生和阳秘书进来。
福生：“县长，您来了？”
县长站起来，热情地：“福生、快坐快坐，一块吃。”
福生：“不啦不啦。”
支书假嗔地：“到了我这，你可别跟我来这套！”
县长：“坐下坐下，正好一块聊聊。”
县长：“福生呀，家具厂最近怎么样？”
福生“碰到了一些困难。”
县长：“什么困难？”
县长：“产品滞销，原材料短缺。”
县长：“是这样吗？”
福生：“是这样。”
县长对阳秘书：“看来，反映的情况有一定真实性啊。”
县长转向福生：“我说福生同志，办企业，发展生产，政府是支持的，但是，必须要遵纪守法。”
福生：“当然。”
县长：“特别在困难的时候，更不能损公肥私，要为集体利益着想。”
福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县长：“明确地说，有人反映你因家具厂木材不足， 滥砍乱伐。这可是违法行为！”
福生：“县长，这件事，我们可从来没做过。”
县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这事，县里还要专门进行调查，一经查出，要严肃处理。”
福生委屈而懊恼地看了县长一眼。
〔6〕
小芸住房。日。
小芸：“你别再赌了，好吗？”
龙棍子伸着手：“就这一次。快点！”
小芸：“这话你说几次了？从我这拿钱，我这可是公款！雯雯姐回来，会骂死我！”
龙棍子：“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罗嗦！这次我准能赢！羸了，补上这笔钱，不就完了？”
小芸：“要不能羸呢，你就不怕福生开除你？”
龙棍子跳起来：“他敢！对我他还不敢来这套！”
龙棍子不耐烦地：“别磨蹭了，人家还等着我哪！”
小芸从抽屉里拿出钱，点了点：“说话可得算数！输了也不准再赌了，啊？输了就用咱俩下月的工资填上。”
龙棍子：“少说丧气话，不吉利的女人，拿来！”他一把从小芸手里夺过钱，飞奔而出。
小芸痛苦地望着龙棍子远去的背影。
〔7〕
家具厂。日。
福生忧心仲仲地看着停转的机器。
福生走到一件未竣工的家具前，看了看，摸了摸，皱着眉问一青工：“这谁做的？”
青工：“龙棍子。”
福生：“他人呢？”
青工摇摇头。
福生叫住路过的小芸，走到她跟前：“龙棍子呢？”
小芸垂头不语。
福生目光严厉起来：“我在问你，他哪儿去了？”
小芸怯怯地：“出去了。”
福生：“出去了还用你说！去哪儿了？！”
小芸：“他去赌……”
福生跳起来：“去赌博！”
小芸惶惶地点头。
福生大发雷霆：“混蛋！你把他马上找回来！”
小芸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出。
〔8〕
家具厂门口。日。
龙棍子垂头丧气地晃进来。见到小芸，一把拉住她：“再，再给我一点！”
小芸欲哭无泪地摇头，福生走了进来。
福生逼视着小芸：“钱还是你给的？嗯？！”
小芸脸色煞白，不敢做声。
福生厉声地：“给了多少？！”
小芸：“二，二佰元。”
福生气得发抖，他转了个圈，低沉地“既然这样，把钥匙交出来。”
小芸抖抖索索地交出钥匙。
福生：“行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小芸害怕地，没反映过来地看着福生。
福生停住步，扭过头来：“你不用再来上什么班了。”
龙棍子张口结舌：“你别……福生！都是我……”
福生把脸扭到一边：“你也一样，走吧。”
龙棍子：“什么！”
福生：“走吧，厂里不留你们了。”
龙棍子气得发抖：“你！好，好！！”
龙棍子扭头奔出。
〔9〕
家具厂门口。暮。
福生戚然蹲在地上，猛吸着烟。
雪妹子走过来：“福生哥，下班好久了，你也回去吃饭吧。”
福生：“你去吧，我再等一会儿。”
雪妹子看了福生一眼，“那我走了。”
福生将烟一摔：“等等我。”
两人并肩走着。
雪妹子：“你那样对龙棍子，是不是太……他抱着被子回去的时候，喝得醉熏熏的，一边哭一边骂。”
福生：“妈的，他还有脸哭，谁叫他自己不争气！”
福生把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火时发现叼反了，他生气地把烟揉碎，抬走头，重重地吐了一口闷气。
雪妹子：“其实，你心里也难受。”
福生：“本来，办这个厂，他没少流汗。”
雪妹子机灵地：“要不，我到他家去，让他来找你？”
福生皱着眉一摇头。
雪妹子：“要不，我告诉他，让他在家等你？”
福生很轻地“嗯”了一声。
〔10〕
福生家门口。暮。
福生唤住雪妹子：“还有，你把小芸也留住，就让她在你家住几天，黄雯雯商店正好缺人手，等雯雯回来，我再和她商量商量。”
雪妹子点点头：“知道了。”
〔11〕
福生家门口。暮。
福生在吹笛子，笛声哀怨，如诉如泣。
〔12〕
福生家门口。重暮。
福生在翘首盼望。
雪妹子气喘吁吁地跑来：“龙棍子走了。”
福生一惊：“走了！上哪儿去了？！”
雪妹子：“不知道。”
福生：“往哪个方向去的？走多久了？”
雪妹子：“不清楚。”
福生：“小芸呢？”
雪妹子：“回自己家去了。”
福生丧气极了。他慢慢地抬起头，阴郁地望着远方。
远方。崇山峻岭在暮霭中依稀可见。
〔13〕
城市区一小楼。日。
秀珍一边织着毛线衣：“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德孝恨恨地：“你总得讲点良心。你说，我在你身上花的钱还少吗？”
秀珍：“你总是钱！你不想想，为了你，我拆散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多少日子，我独守空房，过着凄凄惨惨的生活！为了你，我背上一个坏女人的名声。为了你，我……你们倒好，你说！这些都是用钱买得来的吗？！”
秀珍的眼圈湿润了，咽哽着：“你就不替我想想，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你怎么就不讲点良心！”
德孝狠狠地：“我们的事，早应该了结，也早已了结了，咱们现在是谁也不欠谁的，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走了。”
德孝站起来，拉开门。
秀珍：“站住！”
德孝不由自主地站在门口。
秀珍：“你以为，你那个笔记本到了手就没事了？哼，你瞧瞧这是什么？”
秀珍举起一叠复印件。
德孝一惊，脸变了色，又慢慢地走回来坐下。
德孝：“你究竟还要什么？”
秀珍：“我要人！你不兑现你说的话，我就……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我是什么也不怕了，你杀了我也不拍！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俩就同归于尽！”
德孝：“秀珍……”
秀珍扔出一本稿纸：“写！现在就写，和碧玉离婚，马上离婚！”
德孝无可奈何地：“好吧。”（定格）
叠现演职员表。
(第二十一集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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