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淋着的灰水总唱歌

文/北山虎

看姥姥裹脚

就象看农家院包着粽子

粽子脚很小

却很少闲着

姥姥烧火棍挑欢的灶膛

柴草厚度很讲究

她说    人心实    火心空

厚了火不旺

要让火苗窜起来

欢天喜地舔锅底

这样才省柴禾

姥姥的一辈子

侍奉最尽心的是灶台

最疲惫的是她和烧火棍

她说灶台旁也出英雄

杨排风大破天门阵

耍圆了的就是烧火棍子

这草木灰姥姥最关心

堆好了白薯地里喂秧子

撑裂地皮的胖白薯

会较着劲儿地蹿成大个子

草木灰荆条筐子装好了

筐下稳个大瓦盆

筐子里续上水

于是姥姥的院旮旯

嘀嗒嘀嗒  滴滴嗒嗒

淋着的灰水总唱歌

灰水黑夜唱着

灰水白天唱着

姥姥粽子脚忙着

一瓢瓢续水

追着她的小日子

灰水能洗脏衣服

黄红色的灰水泡透家织布

总让全家人

人前人后体体面面地走过

那时我们不认识洗衣粉

那时肥皂是宝贝

姥姥叫它洋胰子

姥姥有个用民国票子

和炕席头糊成笸箩

洋胰子在笸箩底下藏着

出门了   蹭几下洗洗脸

来人了   拿出来待待客

姥姥的粽子脚总捯饬

姥姥的语录值金子

姥姥语录——

没有破家

只有家破

不起眼的穷家值万贯

东西能用别扔了

那是罪过

（注:淋，读四声）

作者简介：吴虎汉，网名北山虎，唐山开滦赵各庄矿工作现已退休。喜欢用文字抒发情感，1980年开始在各报刊发表作品。是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唐山知青诗社成员，老三届诗社的群主。

主播简介：王荣霞，网名（荣霞），退休教师。热爱生活，喜欢旅游，摄影；爱好文学，喜欢朗诵。喜欢一切温暖的东西，愿时光深处依旧温暖如初！生活因朗诵而精彩，生命因朗诵而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