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处安放的美丽
无处安放的美丽是梦中的诗歌
它的静默让我们无法安宁
秋风吹过 被一颗露珠观望
看彼此的面孔跟看一片树叶相同
在秋夜 成熟的果实长在肩上
恋树的湿花欲语还休
我在你背影后面
代替另一人的温柔
街窗淡月 疏影摇曳
世界在你的微笑中越走越小
掌声在你的孤独里越飘越远
菊花秋雨 你俏立一方无人的高地
远方的视野读你成一页文艺的风景
二、祝兹国遗址断想
蝉鸣蛙唱的六月
熟稔你隐秘的声音
来自遥远落寞的泥土
在歌唱中将歌唱送达
清润的风 旷达无边
浓荫浩荡的夏天
临风曳舞的花瓣
语言凌乱而又精致
那承载古老故事的岁月
也承载渐临的华章和信念
梦想的故乡白亮无比
今天的家乡
渐趋流入宁静的芳香
有一种情怀永生无法抵达
那是来自陶瓷的圣光
众多苦难不能显示的恩泽
如神谕的梦 破碎如初
王者显明真理和睿智
谁能破译你精灵的隐言
在更深的夜
遥远的归途
终将于最后的归期禅悟
三、多余的羽翎
我有着命中注定的羽毛
我不懂飞翔
但天空等我已久
多余的羽翎飘然而去
错位或者错过
原有秩序无休止的排列
我仍在拥堵的天空
寻找风的絮语和星的歌唱
四、明月夜
天挂一轮澄月
心有一片霜叶
溪水祥和 星光婆娑
任宋元辞令中幽碧的水声
和绝调清曲的古琴
隔岸绽放叹息
有一种心绪浸入风月无边
有一种意识之流不再沉醉
如若明若暗的萤火
滴落遥远而澄澈的往事
于是 有青苔自昨夜的琴声里
悄然长出 漫成倒影中
那轮有阴晴圆缺的月
五、秋日的十四行
是秋风 运来玉黍和小米
有鸟飞过隐藏的风景
遍野的格桑次第开过
是秋叶 吹响了无垠的箫音
悲切的辞章散淡整个季节
是秋阳 惟日色正单
长思无言 正与山水对应
是秋花 采菊为蝶
万物因舞动翩飞而生辉
是秋雨 扫过原野
随风又逝向渐临的冬天
是秋酒 饮者为谁
狂歌后将花籽埋进泥土
又把酒壶挂在迎风的高枝
六、重返家园
总会在一年中的某些时刻，穿过喧嚣的市声，来到故乡的田园。拨开遍地的草丛，长跪在田园的泥土上，祭奠泥土下栖息的祖辈，仰望他们的血脉和灵魂。
逝者如斯，物是人非。站在祖先遗落的田园，聆听原野长风的声音，揽故乡的田园于胸于怀，唤万千乡愁如歌如泣。望鸟的翅膀停落在枝上，看牛的嘴唇卷起郁葱的青草。田园中的塘坝、秋禾、草甸、菜蔬、葡萄。。。。。都清晰地以美丽的姿态凸现于我们谷粒般的眸子。
时常有一阵惶恐的心雨漫过心中:假如家园失落，到哪里寻回第一声啼哭，到哪里投放最后一次呼唤。田园将芜胡不归。也许有一天，我们终将老去，难以想象我们的子孙将以何种方式注释祖先的家园。
在日渐老去的岁月里，我们依然会光着脚板，在故乡田园里坚实地行走，继续收获庄稼，继续仰望天空。渴望雨点滴落，濯洗祖先留下的斑驳的陶片。
田园，故乡的田园，重返之途，让我长跪不起，再次燃一长串祝福与祈祷。
【作 者 简 介】
程 爱 国
青岛西海岸新区人，青岛聆泉诗社顾问，中学高级教师。1990年代初，在《诗探索》《农村大众》《诗歌报月刊》《南国诗报》《大诗人》《诗人报》等全国15家纸媒报刊发表诗歌56首，小说和散文多篇。后搁笔专心从教30年。2021年3月重捡诗笔，虽然别有滋味，但坚信诗歌永远是灵魂的表达。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