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事随想
文/高塬
我曾在《我的教书生涯》中写到“人年轻时候脾气大,说走就走”,是说人生转折时期的一些重要事情,并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反倒是果断放弃,而后再选择新的出路。
1987年7月,当我们从政教系毕业的时候,上海市高考退出全国统考,率先取消了政治,这不意味着我们毕业就失业嘛?我们系大多数同学毕业后准备报考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函授本科。我向同事借来几本书学习,考试时才发现,考前看的书都是不考的科目,考试的科目都是没有看过的,怪不得人家也报考的是文科,却把书借给了我。结果还是考上了,那就接着学习吧。带高三忙,上课备课,刻印试题,一看书就睡着了。待高考结束,我实在是筋疲力尽了。要不是张章老师敲门喊我一起去凤师学习,我就不去了。是他的精神感动了我,我才坚持到底的。三年学习毕业,本该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校长在我的调动申请上签字“同意”,我咋能呆在这里呢?
我第二天直奔市教研室说调动的事情,王主任伸出大拇指,我以为他是在夸赞,结果他说,小贤弟,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轻易就办成的,尽管宝中的苏校长去槐芽中学找你,他是去跟你商量,看你愿意不愿意来;你若愿意来,那就先来试讲,大家认可你的任课水平,报市局批准后才能办调动的,你咋先向你们学校提出走人呢? 我才恍然大悟。但事已如此,后退是没有出路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四面出击,到处试讲,哪个单位看得上咱,上级人事部门批准接收的时间早,咱就去哪里报到上班。
1991年9月16日,秋季开学半个月后,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这天接到通知,我没带任何东西想去看看。结果一去就安排了工作,我赶紧说,我啥东西都没有带。领导说,住政府招待所。
一个月后,当槐芽中学把我的行李送来的第二天,陕汽厂和子校领导来叫我了。他们先后来过几次,我都下乡去了。最后一次是约定好了时间,我在单位等着他们来面谈。我说,你们来迟了,开学一个月了,我咋能闲着不上班呢?
半年后,我去宝鸡开会回来时路过陕汽,就想进去看看。我在这里只讲了一节课,是从教16年来的最后一节课。我走进总厂王书记的办公室,他以为我是想来教书了,打电话问人事处处长,“乾县那个政治教师来了没有?”当知道那人已经来了后,他对我说,你如果愿意来,我们西安的学校还要人。说实在的,陕汽集团及其子校的领导都是好人,他们尊师重教,为调一个普普通通的任课教师几次奔波,不遗余力,令人感动。“士为知己者死”,去任教的心是有的。但一想到我走了之后,会给推荐我改行的领导带来不利的影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人能干多大的事,是自己的本事,但绝对不能影响了别人的进步。

